然,不管是何时相遇,她都能肯定她对他绝无那份心机。若君凰不是伴她平生之人,她此生便会孤身一人。
他留给她一封信,但他晓得,她定未看。
“会。”和亲君临乃是她本身的志愿,她本为寻人而去,若她要寻之人并非君凰,便是她当真嫁与他,许也不会有以后的牵涉。
顾月卿轻身一跃上了马车。
顾月卿一默,而后道:“天下要一统,阵营分歧,势需求对上。”
“……”以顾月卿的身份脾气,极少会碰到这般景象。若还是仇敌,她可不理睬或直接以调侃的话语还归去,偏生此番她与燕浮沉又不再是敌对的干系。
顾月卿看他一眼,随即抱拳,“告别。”
她未语,燕浮沉便笑着道:“抱愧,这些话一向憋在内心,可贵寻到机遇说出口,便一时没忍住。公主不必难堪,权当未听到便是。”
“本宫与君凰不但有父母定下的婚约,另有很多纠葛。本宫和亲君临本就为寻君凰。若与本宫相伴平生之人不是他,也断不会是旁人。”
“大略是走了。”
能与燕浮沉如许解释一番,纵是语气直白伤人了些,但于顾月卿来讲也是件极其可贵的事。
看着她垂垂走远的背影,燕浮沉想,她如许冷僻的性子,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他该满足了。
这便够了。
“你与君凰……”
怪只怪他当时未想过已死去的倾城公主尚存于世,不然又岂会错过她这么多年。
一样的,也正因她要寻之人是君凰,便是没有和亲,她的人生迟早有一日也会与他有交集。
不但因着君凰不想她看到,还因他体味她。
而他放弃,并非是他怕死,而是他不肯再做无谓的捐躯。
站在原地怒骂抱怨了一阵,便悻悻地驾马分开。
毕竟这人间之大,世上之人如此多,唯君凰一人是她人生中的例外罢了。
“倾城公主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再则,诚如公主所言,现在这天下能伤你的没有几人,便是我不脱手,你亦不会有半点毁伤。我脱手,仅是但愿公主能不再只将我当仇敌对待。”
*
“告别。”
实在,顾月卿对燕浮沉亦有几分佩服,他清楚另有与他们一抗之力,就算取胜的掌控不大,也仍有机遇,他却甘心放弃。
“刚才多谢脱手,不过凭本宫的武功,这人间能伤本宫的没有几人。”言外之意,他不必再一起跟着。
她夙来便没有与人解释的风俗。
“公主所言极是,然我但愿公主看到我,并非因着我大燕王的身份,哪怕只这一次。”
顾月卿没说话。
便也让她对燕浮沉再做不到如畴前普通见面便是仇敌。
燕珏则跃上马背驾马朝她方才过来的方向而去,隐在暗处跟着的夜煞忙跟上。
燕浮沉对她的心机,直至本日她已看得非常清楚。
他晓得,这个王位他是甩不掉了。
且说这番话的还是燕浮沉,一个曾得她当作仇敌谨慎应对之人,而非平常入不得她眼的人物。
顾月卿归去,其别人都上了马车,只燕珏一人还站在一旁等着。
如许当真的解释,便是说她已明白燕浮沉的心机,并承了他这份交谊。
他丢一个王位换得大燕高低安稳,还早便想好后路留下传位圣旨,让燕珏成为大燕百姓最后的保障……
他要去追人,顾月卿当然不拦,“大燕王且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