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淡眸扫向他,“还要本王再说一遍?”
“王爷此番予倾城青竹院居住,又派人照顾倾城衣食,如何算不得照拂?”
然他也明白,如许的顾恤在摄政王府是不答应的,王爷向来最忌讳带着豪情行事。
肖晗也不知他这是夸奖还是数落,一时不敢接话。
可王爷与旁人一道用膳这件事,如何想都有些惊悚。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并不大,但蓦地与他视野相撞的顾月卿却俄然感觉那一下一下的响动像是敲在她心上普通,竟有一种堵塞般的感受由心底伸展。
闹了半天,王爷是要与王妃一同用膳。
跟在王爷身边将近十年,他从未见过王爷与谁一道吃过饭,有几次京博侯府的小侯爷过来刚赶上饭点,筹办一道落座,最后硬是在王爷杀人的目光下站在一旁干瞪眼。
……
肖晗恭敬应:“回王爷,确是如此,此为部属亲眼所见。”
一副碗筷方添上,便有人出去通报,“启禀王爷,王妃求见。”
“王爷为何不吃?是怕倾城下毒?”说着就要夺过他手中勺子亲身一试。
十二岁到十六岁,她将万毒谷迁至北荒七城,在那边组建权势,新建故里。
君凰如妖的面庞上,笑意愈发邪魅,“让她出去。”
于别人来讲,寻一处安乐之地安然过完平生或许不难,但于主子而言,那就是梦。
只是不知,主子何故会将心中所想奉告摄政王,她总感觉,主子待摄政王的态度有几分奇特。
主子不似旁人,能够得一个简朴的人生。
“于倾城而言,赐一处可居之地,允衣食无忧,便是最大的照拂。”顿顿,她又道:“倾城此平生,但求一安乐之地,一遮风避雨之所,一驱寒之衣,一充饥之粮,朝作晚息,和乐安康,除此,便再无所盼。”
“王爷恕罪,王妃是您拜鞠问的老婆,部属敬您,才敬她。”言外之意,若倾城公主不是摄政王妃,他对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部属这便让人筹办。”说着肖晗仓猝回身出去叮咛。
手内心的细致俄然消逝,君凰五指轻握成拳。
入眼,木质圆桌上摆放着几道精美菜点,而坐在木桌旁的君凰,一袭暗红色长袍散散拢在身上,墨发亦是随便用一根束带绑着。这番打扮若用在旁人身上,恐会让人感觉礼节有失,然用在君凰身上,配以他那张如妖似魔的面庞,妖异邪肆的赤眸,整小我便透着一股不着名的慵懒。
纵是跟在他身边将近十年,肖晗也摸不透他的心机,“王爷,您是等着王妃将药膳送来,还是……”
本来,主子所盼竟是如此简朴。
“王妃可用过午膳?如果没有,不若与本王一道?”
顾月卿一愣,“谢王爷。”就近落座。
“王爷尝尝,看看可还能入口?”
他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君凰薄唇轻抿,而后收回一声轻笑,“呵……这倒是件新奇事。”
君凰端着妖异而锋利的眸子看他,“肖晗,你仿佛对本王这位王妃非常上心。”
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把握住,视野深深撞入他通俗的眸光中,顾月卿微顿,下一刻便蓦地收回击。
肖晗的心猛地一跳,他自来不是悲天悯人之辈,然瞧着王妃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经历如此多,还极是谦恭有礼温婉娴雅,让人看着便不由顾恤,天然,这番顾恤是出长辈对长辈的顾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