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如疯狗般掀翻帐内的统统安排,扫视一眼摔无可摔,砸无再砸的各处狼籍,犹自感觉肝火难平的踏步上前,朝缩在角落瑟瑟颤栗的几名俏婢狠狠踹上几脚,伴跟着婢女的连连惊骇尖叫,这才稍觉气顺的一屁股瘫坐在矮榻之上,气喘吁吁。
正要发兵问罪的哈萨珠闻言顿时半张着嘴呆愣原地,一时竟是未能反应过来。
盏茶工夫,两人沉默无声间受命前去谷口反对追击的库雅喇永心返回帐前,翻身上马后惭愧万分的躬身道:“禀右谷蠡王,永心鄙人,终让汉军得逃而去。”
看着一阵旋风般从远处心急火燎踏步而来的哈萨珠,皋屠昂面无神采的心中冷哼一声,只待对方来到近前甫一安身还将来得及完整开口,率先淡淡道:“哈萨珠终究忆起此乃战时欤?”
哈萨珠满含调侃的回敬一声冷哼,心知职位的差异之下再无发兵问罪与针锋相对的兴趣,只是冷冷的立鄙人方,却又并不拜别。
他很恍忽,他也很复苏。
说着眼带几分幸灾乐祸的扫着两人道:“难怪汉军竟能于此布局森严固若金汤之营地大杀四方,又扬长而去。”
“唉!”哈萨珠偶然与他计算,宣泄般的恨恨重叹一声,“啪”的一下拍在案几咬牙切齿道:“亏我刚入营时还觉得他行军布阵甚有章法,不料竟是草包一个!好!现在我倒要去看看,他究竟有何说法!”
“这……”库雅喇永心两端三绪的微一踌躇,惶恐不安的嗫喏道:“这此中恐怕确有漏网之鱼,亦或巡骑坦白究竟。”
他晓得此战确是大胜,并且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大胜,但又是险之又险的大胜。
“本日巡骑不是回报尽歼汉军标兵欤?那今晚之事又作何解释?”
而对方夹枪带棒的于主帅权威的应战,更是他毫不能容忍之事,当下冷然道:“哈萨珠视天下豪杰为无物,我这不堪入目之安插天然难入法眼,而戋戋千余汉军天然亦不在话下,只是你为何派兵反对,又真当我不明白你之真正企图?”
秦慎正在活动的手臂微微一顿,旋又规复如常转动几圈,幽幽道:“但愿他们都已阵亡。”
比年的干旱之下,草原亦是不能幸免,各部族为了食品以及更高的权力停止着各种明争暗斗几达内哄的境地,耗费与危急步步紧逼王庭,如果再寻觅不到一条前程,全部匈奴将极有能够分崩离析。
究竟亦是皋屠昂真的将他猜错。
这是每一个栾提氏有志之人都不肯见到的局面,而值此时候,匈奴需求一名强有力的单于与担当人来力挽狂澜,窜改局面,这无关于名正与否,无关于氏族力量,只关乎文攻武略,睿智出色!
至此惊吓如小鸟的众婢女才如梦初醒般昂首茫然张望,回神的刹时一拥而上,拿起油腻不堪的衣裳往他身上七手八脚的套去。
至于现在木已成舟再无挽回机遇,他倒也算豪杰了得,拿得起放得下的面色波澜不惊,心忖不管如何,对方终不会站在本身这边。
猜不透主帅情意的库雅喇永心微瞥一眼,谨慎道:“不过队中有边塞部族之人认出,对方领军之人乃是秦慎无疑。”
见他以旧事新败相胁,皋屠昂不冷不淡的反唇道:“我的事还不劳哈萨珠操心,有此心机,哈萨珠经此一战后还不如尽早厉兵秣马,早为攻城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