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墙上的鼓声雨点般再次响起。
他们已经持续奋战数日,身心倦怠临时非论,现在就连箭矢都将要用尽。
就因此人,他在半月谷时几近被人逼迫退兵,差点创下草原上最为热诚的记录,但是……
他真的会来吗?面对能够存在的最后一根拯救稻草,杨璞俄然也变得有些摆荡起来。
从他威胁的话语中,哈萨珠能看到对方高低翕动的嘴唇里那森寒洁白的牙齿似要择人而噬般令人可骇可骇而立时明白对方意义,神采顿时变幻莫测,内心踌躇挣扎。
听完窦义先前的答复,杨璞跟从都尉近十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悲观,不知何言以慰的惊诧半晌,现在再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劝道:“既如此,都尉无妨早做筹算。”
窦义神采慎重的点头暗见晓得,亦呼应的缓缓举起手臂。
他们不懂朝堂的那些魑魅魍魉,他们不懂此一时彼一时的时势变更,他们更不懂各路权势的精默算计,而在现在,他们也得空顾及于此。
关下数十名匈奴一同吹响了悠长的打击号角。
哈萨珠不屑的冷哼一声,顶撞道:“你这是公报私仇!就算他日在单于帐前你又能奈我何?”
“嗯。”兵卒心中打动的轻应一声,却也不再歇息的回身朝关外看去。
当统统统统筹办安妥,严阵以待的冷眼望着缓缓迫来的匈奴雄师,那尽是刚毅的脸上毕竟还是不免生出一丝悲壮。
“哪怕……”杨璞欲言又止的顿了一顿,把心一横道:“哪怕退守县城亦无不成。”
只要关破,他就能堵住草原上统统对他不满之人那喋喋不休的嘴,他就能亡掉那些恨不能将他踩死于地的狼子野心。
会吗?杨璞心神不属的举目朝关外远处看去,但是草原深处除了那低旋在空中就似关下匈奴般等候最后一击的猎鹰,空荡荡的一片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