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国充足强大,秦军威慑力尚在,六国无一能单抗强秦,或许各国还会动些旁的心机——趁着国丧大肆打击虽不仁义,但在春秋战国也不是甚么新奇事。
秦国阴云覆盖,青黄不接,若要打击秦国,不趁此良机,更待何时?赵孝成王立时心中荡漾,客居赵国的信陵君魏无忌亦来劝说赵王攻秦。先前长平之役中他令美姬窃符旧赵,开罪了兄长魏安釐王,却也是以而获得了赵孝成王的信重。
“无忌有九成掌控促进六国攻秦,有八成掌控克秦——魏、韩、楚与秦交界,皆被强秦蚕食领地,如有机遇夺回,必不会手软。齐虽与秦订交,倒是因秦国强大,齐国君王后不肯获咎秦国之故,若令君王后信赖此番以后秦国再无翻身余地,则齐国亦会出兵。燕国向来长于凭借强国,且夙来自夸为合纵始发国,若五国皆参与合纵,燕定不会甘为人后。反观秦国,赢柱尚未坐稳王位而薨,其兄与其子想要夺得王位者不知凡几。彼竭而我盈,此乃我方一大上风。”
平原君与赵王合计了整整一夜,雄鸡唱晓时分,跟着两人从书房中走出,全部赵都城繁忙了起来。
“大王,秦国狼子野心,无人不知。六国苦秦久矣,可惜无从动手。现现在秦后继无人,秦国士气低迷,乃天赐良机。若不趁此机遇出兵败秦,则肠胃之疾终入骨髓,六国必将永无宁日。大王若果然因迟疑而坐失良机,导致今后不得不仰秦鼻息,大王可甘心?”
“乐毅老将军已不带兵,平原君理事犹可,若论批示作战毕竟略逊一筹。”赵孝成王摇了点头:“若寡人以公子为将,公子有几成掌控成事?”
“现现在白起虽亡,秦国犹有蒙氏与王氏崛起,我赵国却无可用之兵。廉颇将军守城犹可,守势不敷。以公子之见,若要对秦宣战,寡人当以何报酬将?”
若只是请信陵君出运营策倒罢了,若要让信陵君执掌兵权,赵孝成王到底还是不放心。
公元前251年必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年份。久久缠绵病榻的秦昭襄王终究一病不起,忽然长眠。秦国举国记念,六国纷繁调派使者前去悼唁。世人皆知,秦国太子赢柱孱羸不堪,六国使者此番前去,与其说是记念秦王,不如说是前去刺探秦国动静。
信陵君见平原君仓促赶来,暴露一丝苦笑,毕竟没有说甚么。
信陵君眸色一暗,浑浊的老眼中染上浓厚的哀思与无法:“若魏王肯信我用我,我如何不肯为他出运营策……”竟是连王兄也不肯叫了。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前去插手葬礼的使者们还没返还,便又迎来了另一场葬礼。太子赢柱继位三天而卒,秦百姓气涣散。
赵孝成王如有所思地听着信陵君所勾画的夸姣蓝图,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赵孝成王毕竟已过了听风便是雨的阶段。信陵君说得动听,他也就给面子地笑着点点头:“寡人倒是奇特,这番话,你为何不与魏王分辩,倒先来劝说寡人?”
“再则,天下大派中,道家中立,墨家夙来不喜秦国咄咄逼人,儒家更与秦有旧怨,唯有法家与秦相亲。然现在法家群龙无首,秦国没法今后派中借力,又是秦之一大优势。”
“信陵君所言有理,且容寡人再细心想想。”固然该问的都问了,但赵孝成王并没有当即答复信陵君。任信陵君说得再动听,都敌不过一条,他出身魏国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