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瑞沉着脸说道:“说吧,你要如何样才肯让道?”
秦天瑞微微皱眉,内心却非常受用,再看看那老叫花子穿戴一件薄弱褴褛的衣裳,连后背和左腿都露在内里,倒是挺不幸的,便说道:“李宗,再赏他些碎银,让他添两件衣裳。”
站在一旁的马鹏已忍不住抬脚往那老叫花子腰上踹去。
老叫花子跪地今后,便蒲伏在地,叩首如捣蒜,口中恳求道:“大老板行行好,救救小人一家吧,您好人有好报,一辈子大富大贵,发大财,走好运……”
那老叫花子闻言昂首,还是一脸不幸兮兮的鄙陋模样,说道:“小人只想求大老板赐给小人一百两银子。”
那老叫花子只瞥见身前的李宗满脸怒容,心中一慌,“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这一跪,马鹏踢出的一脚便冷不防落了空。
秦天瑞听他如此恭维,满心欢乐,对身后一人说道:“李宗,赏他些干粮。”
东风和缓,万物复苏,大地一片朝气盎然。
这秦天瑞乃是临安府最驰名的镖局宏远镖局的总镖头,现在已过半百年纪,身形微胖,须发半白,但一双鹰眼却近年青时更加锋利,这使得他面上的皱纹看上去不但不显老,反而更添威仪。
马鹏走到那人身边,俯下身子往那人身上推了推,那人便嗟叹一声翻了过来,脸孔朝上。只见他双目黯然无光,深浅不一的皱纹在浑浊的脸孔下显得极其沧桑,仿佛一副多日未进水米,温饱交煎的叫花子模样。
那马鹏向他走来,俄然伸手将他后领一提,便将他整小我提到路旁,口中骂道:“不长眼的臭要饭的,不晓得大爷们要赶路,还不让开……”
同业的镖师和趟子手见到总镖头如此,不敢有何贰言,也只能马草率虎吃些干粮。大师都晓得总镖头是给一个老朋友押送的这趟镖,才会这么正视而谨慎,不但毫无牢骚,反而对他更加恭敬。
马鹏部下一松,那老叫花子便“嘭”地一声重重摔在路旁,他“哎呦”一声叫痛,便又赶紧爬了起来,紧一步慢一步地挪到巷子中心,接着拱手作揖,说道:“大老板您行行好,您好人做到底,再赏小人些许小钱吧,小人本日获得大爷们的一口粮食,虽能捡回一条贱命,怎奈小人衣衫薄弱褴褛,就算能挨过饥饿,也耐不过这酷寒的气候,迟早要冻死在荒山野岭……大老爷您行行好,赏小人一件旧衣裳……小人祝您长命百岁,发大财,交好运,子孙合座……”
这支镖队所押送的五口箱子,不过戋戋五万两白银。近几年来,宏远镖局已经很少押这类代价十万两白银以下的镖了,独一的两次也是交给少镖头秦越押送。但这趟镖秦天瑞不但亲身押送,还出动了镖局里统统的妙手,足见他对这趟镖的正视。
这一行镖队从镖局解缆,浩浩大荡地了半天路,走到天目山下的时候,也碰到过两批隐在丛林里的剪径小贼,但那些小贼毕竟未成气候,见到这浩大阵容与镖局灯号,早就望风而逃了,那里还敢出来拦路挡道?
那老叫花子瞥见身边来了人,本来暗淡无神的眼里俄然闪出些光辉,勉强坐了起来,拱手而拜,说道:“大爷您行行好,小人已经三天未进食了,求大爷您恩赐给小人一口饭吃……”
马鹏却不再多瞧那老叫花子一眼,向秦天瑞拱手道:“总镖头,此人只是一个臭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