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实有些游移:“贵管事今儿回了府,想必这会子正跟寿管事说话吧?”
眼看着姚氏如有所思,仿佛筹算重新做上几十件细棉布小衣裳了,秦含真赶紧敏捷告别了。
秦含真迷惑:“阿贵又返来了?本日又有甚么事?还是那批急俏的货?”
就连余心兰说要抄书的事,秦含真也大包大揽了下来:“郡王爷前不久给我寻了两个落第的举人,字都写得很好,专门卖力帮我抄书。郡王爷常常从宫里替我借了甚么好书返来,就让那两个举人抄上一两本,再将本来还归去,我们自家却又添了一本新书。这阵子郡王爷正忙,临时没工夫替我借书了,那两个举人便也闲了下来。干脆叫他们替你把书抄了,也免得你再费那劲儿。”
秦含真到了承恩侯府后,先是往秦仲海、姚氏等长辈们跟前走了一趟。
余心兰低声对秦含真道:“我身上有孝,又身怀有孕,起码要来岁蒲月以后,才有机遇进宫晋见。你与我分歧,比及太上皇万寿时,就能见着蔡姐姐了。到时候替我带个好吧。蔡姐姐……皇后娘娘她,在宫里想必过得不轻易。你若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一把。”
秦含真与余心兰就这么高欢畅兴地会商着抄书的事,又提及了余心兰克日的身材状况。得知她没有再害喜了,胎儿也一向很安稳,她本人气色普通,进食胃口普通,歇息无碍,秦含真也就放下了心。两人又聊起了蔡元贞大婚之事,都对她进宫后的糊口有些担忧。不过,她们同时也都期盼着她能过得幸运。
余心兰本来也没筹算亲身抄书,原是想让本身的丫头抄的。她的丫头也是自幼学习文墨,学问平常些,但抄书还是没甚么题目。只是书抄好以后,是要给秦家属里的读书人看的,女子笔墨落到男人手中,毕竟还是有些不当。现在秦含真既然能供应抄书的人选,她当然不会回绝了。让那两名落第的举人看到这些高门大户里贵重的藏书,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多学些东西,下科不要再落第,也是功德一件呢。
赵陌还未返来,倒是命人捎了话回家,道是要宫中晚宴结束后,才气脱身,到时候说不定都有二更了,叫秦含真不必等他,自行用饭、安息。秦含真一边换衣裳,一边听着丫头的回报,内心不由得有些遗憾。
秦含真看了看屋里这一地的狼籍,不由猎奇:“你这是在做甚么?又不是六月初六晒书日,你把书籍都翻出来做甚么?”
秦含至心中有些讷闷:“不消了。”丰儿还没返来,阿寿却已在府中了,难不成他俩不是一起出去的?
秦含真摆摆手:“我也没甚么事,不过白问一声。”接着她心中一动,又多问了一句,“阿寿在那里?”
秦含真恍然大悟,忙道:“这是大功德!我祖父书房里的书,也是任由族里来人借阅的。克文叔就提过,他今科能中同进士,还是多亏了上京后在我祖父书房里临急抱佛脚,多看了几本好书的原因。固然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但开卷无益,读书人多读些好书,老是没错的。”
秦仲海还在养伤,闲暇时就看看书,打打谱,日子倒也落拓,见到侄女儿来了,也是一片慈爱。秦含真在他那边打了个转,便寻姚氏存候去了。
当然,陪嫁的书里头,最贵重的那些,她是不会等闲拿出来的。该抄哪些书,她也要好生考虑,是以才需求当真地一本一本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