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听了愤怒:“金嬷嬷,你说话放尊敬些!我的女儿好歹也是你主子,身份高贵,你话里话外贬低她,也太不知尊卑了吧?!”
何氏终究明白了金嬷嬷话里的意义了:“你是想……借那乡间婆子秦家太太的名声?”皇后娘家的女眷教养出来的女人,天然是好教养的。无何如氏却看不上牛氏:“可那乡间婆子底子甚么都不懂,不过是个没有见地的蠢货。真叫人晓得章姐儿是她教养长大的,章姐儿另有脸见人么?”
何氏张口就想要骂人,谁知金嬷嬷却抢先一步说话了:“女人关在屋子里平静几日也是功德。奶奶与我想做甚么,也就不必用心了。不然她小孩子不懂事,整天与秦家的人闹,奶奶又风俗了事事护着她,那里还腾得出空来忙闲事?秦家的人还不晓得会在大同待多久。他们一日在此,二爷就一日不会听奶奶的话,万一先把休书送了过来,又或是他们一狠心,连奶奶腹中的骨肉都不要了,只求赶奶奶出门。到时候奶奶便是有再好的辩才,又有甚么用?”
金嬷嬷晓得不把话点明,这个蠢妇是真的听不明白了,只得照实说:“不过是个由头罢了,那里真叫秦太太教养女人呢?便是奶奶承诺,我也不能承诺的。方才我叫人向秦家带来的下人探过口风,他们此行是要上京的,秦家二老迈约是要在都城长住了,十有八九还要住进承恩侯府里。承恩侯府的女人,非论哪一房所出,传闻都是同一由承恩侯夫人教养。如果秦二爷承诺了奶奶所请,自会想体例求得秦太太点头,让她把女人一并带到都城去。到时候,她与长房阿谁桑姐儿一起归到承恩侯夫人跟前教养,便也是侯府的女人了。岂不是比顶着一个百户令媛的名头更面子?”
秦泰生家的目光闪动,内心却模糊有些不平气:我们伉俪之间如何且不说,秦泰生也不过是受命行事。莫非二爷叮咛下来,他还能违令不成?若说结婚多年就能把男人收伏,奶奶的手腕也不见得有多高超。现在带头去欺负章姐儿的,明显是二爷,奶奶却只会把气撒在小卒子身上。
“奶奶,话可不能胡说。”金嬷嬷斜着眼道,“你别忘了,这个秦家,就是都城承恩侯府的秦家,他们家的女儿但是当今圣上的德配皇后。你说秦家不懂教养女儿?却把秦皇后放在了那里?”
当然这些话,秦泰生家的是不会说出口的。她只低头不语,一副顺服畏敬的模样。
何氏神采一白,掩口轻呼,心中烦恼。如何就忘了这一条,一时讲错了呢?还好,她面前只要金嬷嬷在,是断不会告密她的。
何氏一阵羞恼。她晓得金嬷嬷是晋王妃的人,一贯有些看不起她,嘴上说话,固然是用着敬语,实在明里暗里的大加贬驳。她昔日看在晋王妃与晋王世子面上,从不跟金嬷嬷计算,可明天对方把火烧到女儿章姐儿头上,她就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