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听得有力,忍不住说:“我在明月坞就只要那三间屋子,那里住得下这么多人?明月坞好象还是三合院,除了正屋与东西配房,也没别的处所能够住人了吧?这么多人要如何安排?”
百灵笑道:“说是新姨娘,实在只是屋里人,原是夫人屋里服侍的大丫头杜鹃。她前几日才正式开了脸,就是在三老爷三太太回了侯府的第二天。传闻侯爷过些日子还筹算摆酒呢,到时候三太太就能见到她了。只因杜鹃本就是夫人的丫头,把松风堂的人拨去服侍她,比别处的人更熟谙些,使唤起来也便利。杜鹃平日也是有贤名在外的,想必是春红克日贤能过人,是以才得了这个好缺吧?”
夏青上面的也是个熟人,百巧正式定下了三等丫头的身份,一同被拨过来给夏青打动手。除此以外,另有一个三等丫头,四个粗使的小丫头,两个浆洗上的媳妇子,两个卖力传话送东西的婆子,两个跟车出门的婆子。这便是秦含真现在名下所具有的侍从了。
百灵笑道:“三女人头一回搬到明月坞里安家,平常能用得着的东西,天然都得备上一份的。至于女人是否真能用得上,那就看女人的设法了。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总比女人想要用的时候,却找不到东西来得强。再者,这里头的各色料子、针线等物,都是每月新发下来的。用完另有呢。每位女人屋里都是如许的,三女人不必替二奶奶心疼。”
提及春红,秦含真又想起了一件事:“前几日我们去逛全部侯府的时候,传闻春红来过清风馆一回,只是传闻我们不在,她在门口张望了几眼,便调头走人了。这几日她又来过两三回,也不出去找人,就是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廊下,跟青杏说一会儿话,也就走了。我实在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想要问她吧,她跑得那么快,我又抓不住她。我问了青杏,她们都聊了些甚么?青杏说都是家常小事,比如我每天做些甚么,吃甚么饭菜,穿甚么衣裳之类的。春红问青杏,青杏不大乐意说,春红也没在乎。好象她到清风馆来,就只是为了在廊下坐一坐似的。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想做甚么?莫非是甚么人派她来做探子了?”
秦含真接过清单册子,先看东西那一本,倒是非常详细地把屋里有的物件全都列出来了,大到架子床、罗汉床、书案、琴桌、画桌等等家具,小到装脂粉的玉盒子瓷盒子,小梳子小镜子,另有束幔帐的流苏甚么的,林林总总,足足列了七八页。秦含真瞧见上头连洗脸盆和马桶都是一式二份,便不由得咋舌,又瞧见背面写着一堆各式绸缎纱罗,还觉得是给本身做衣服的呢,细心一瞧,才晓得是用来储存着,需求的时候做荷包、扇袋之类的小针线用的,连各色丝线、棉线都有整整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