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皱起眉头,越想越感觉不对了。中秋、重阳已过,腊月未至,这时候年不年,节不节的,卫所放甚么假?还是一放就放了二十人。更何况,榆林卫的人放假以后跑去临县,也泰初怪了。要晓得,榆林卫名义上还在秦王辖下呢,临县倒是晋王的地盘。就算这批官军是从大同换防去的榆林,三年之期未满,也不好私行又跑回晋王地盘上吧?
大同与榆林都是边城,分属两位王爷的藩地。不知从哪一年开端,就有了两地边军三年换防一次的端方,也不知是不是朝廷为了制止藩王掌控边军兵权,才想出来的主张。那年秦平的下属被换防到大同,秦平才得了升迁的机遇,只是把机遇让给了弟弟。秦安本来只是在大同待三年,就要回榆林的,不过他运气好,得了大同那边的下属赏识,换防结束后,便留在了大同,还升了职。
牛氏看了看内里的天气,忙劝他:“明儿再去吧?这会子太阳都快下山了。”
既然是官军,还是重金赏格胡匪的榆林卫的人,又如何能够会去扮成胡匪呢?
秦老先生不明白的,只要一件事:“既然是驻守金鸡滩的边军,又怎会跑光临县去?还随便到米脂县来办私事?难不成卫所不会管?”他清楚金鸡滩在那里,那处所比榆林城还要再往北些,几近已经到了北戎的地界了,倒是离宗子秦平生前驻守的哨所不算远,也就隔着二三十里路。
“这就对了。老头子说要快马进城,定是他帮衬着赶路,没瞥见你。”牛氏叹了口气,“这可如何好?你有急事找他么?就算这时候回城,城门也要关了。你不如就在我们家住一宿,有甚么话等他明儿返来了再说?”
吴少英赶紧婉拒了,起家说:“本日原有事要跟教员筹议,没想到教员出门去了。门生还是赶回县城去吧,若真的进不了城,就在城外找人家借宿一晚,明儿早早进城,也好见教员。如果在府上住一夜,明儿再去城里找教员,就有些晚了。”
吴少英告别师母,退出正屋,脸上的笑容就消逝了,神采有些严厉。
秦老先生呆坐半晌,便站起了身:“金环的供词很首要。如果何子煜带来的人真的是官军,我们就得去县衙把话说清楚,免得县令大人真把官军当作是胡匪砍了,今后榆林卫清查下来,我们也不好交代。我带人将金环押去县衙,把话说清楚。”
牛氏叹道:“不就是为着早上何子煜拦路那件事么。服侍何氏的一个丫头,就是阿谁逃脱了又被你们家的人送返来的那一个,说何子煜请来的不是胡匪,而是官军,也没筹算扮成胡匪,当时只是曲解了。你教员担忧县衙真把官军当作是胡匪砍了,将来榆林卫问起,不好交代,才吃紧带着金环进城去申明。”说到这里,她又问吴少英,“你们家的人把那些假胡匪送去了县衙,他们有没有说本身是官军呀?”
秦老先生直觉这里头有甚么不对劲的处所,立即让虎嬷嬷押了金环过来细细鞠问。
若说榆林卫的边军,有从大同那边换防过来的,那是一点都不奇特。这些人在榆林卫待上三年,不定就要被调到那里,就算能回到大同,估计也不会在本来的位置上了。何子煜如果在大同就跟此中一名军官熟谙,想要借对方之力,也是人之常情。
秦老先生问完,就让虎嬷嬷把金环带了下去,又把虎伯叫来,细细再问一遍遇袭时的景象。虎伯不测埠细心,记性也好,把当时的环境一五一十说了,固然没甚么文采,但很多细节都讲得明白,也有层次,让人听了,如同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