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起家寂然应道:“是,舅爷爷,广路明白。”
秦含真嘲笑:“你感觉承恩侯府是外戚,王家是外臣,二者不能比,是不是?但是两家的处境是很近似的,都是靠着当今皇上的圣眷才有了本日的风景,但这份风景却一定能存续好久。以是大伯祖父好说歹说找了我祖父返来,以是王家冒死把女儿嫁给有望成为皇储的宗室后辈。不然,大师只需求放心做纯臣就好了,搞那么多事出来干甚么?”
秦柏当然不会说不能,因而他便带着吴少英去了东屋的书房。牛氏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表情安静下来,便拉着秦平说家常话去了。别离了这么久,好不轻易上京见了儿子一面,聚了不到半天的工夫,儿子便要事情去了。现在总算有了一日的相聚光阴,她当然有好多话要跟儿子说的。
秦平应了。
牛氏却听不得儿子这般贬低孙女:“你晓得个啥?现在桑姐儿可灵巧了,每日也跟着你爹读誊写字,聪明得不得了!你总说她不如她娘,我倒感觉她现在才好呢。她娘是和顺和顺不错,只是性子太闷些,有甚么不快意的事,也不肯说出口,自个儿胡思乱想暗悲伤,不然也不会……”她顿了顿,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倒宁肯桑姐儿不象她娘呢,这般整天乐呵呵的,也是功德,起码碰到甚么难处了,不会钻牛角尖。这世上有甚么是熬过不去的呢……”
秦平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只能隐晦地表示:“辽王府至公子虽说甚是超卓,但宗室中也不是没人对他不喜的。各家都有杰出后辈,却无人胜得过他圣眷昌隆,便不免有民气里不平气了。”
将来皇储的位子,谁不眼红呢?当年为了争夺皇位,先帝几个成年的儿子明争暗斗,直斗得都城血流成河,不知多少朱门大户被抄家灭族。现在,太子体弱,又无皇孙出世,圣上为了江山传承,从宗室中过继皇嗣是迟早的事。这几近没有太大的风险,只要不是自寻死路,即便争位失利,也不过是回归本来的身份罢了,一样是繁华繁华享之不尽。
倒是吴少英,听完秦柏与秦平父子的对话后,仿佛也猜到了甚么,便提示赵陌一句:“说不定会有人借小公子的事,打击令尊呢。小公子要防备的人又多了。”
而宗室后辈里,又以近支宗室脱颖而出的能够性最大。那几家长年在都城待着的王府,或是与皇室干系较为密切的藩王,天然会忍不住心动的。但是,这到底是在瞄着人家儿子死了今后空出来的位置,大师都不好把话点明,是以各府都是尽能够低调地显摆自家儿子,在圣上面前争脸面,好搏取更多的圣眷。
屋中世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大师想起死去的关氏,内心都有些不太好受。
闲事说完,接下来便是家事了。牛氏奉告儿子,秦含真即将搬到明月坞去,秦平有些惊奇,但也感觉这是件功德:“桑姐儿是该好好学些女孩儿该学的事了。在家的时候,她不是跟村里的孩子疯跑,便是与她关家表哥一起调皮,成日家不肯好好读书学字。一年大,二年小的,再如许下去可如何得了?她母亲是个再和顺和顺不过的人了,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我不希冀她能长成她母亲那样,好歹也要学得一半吧?”
秦平听了,也沉默下来。
半晌,赵陌才苦然一笑:“表妹与我都是薄命人,都是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的……不过表妹另有慈父在,倒强过我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