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点头道:“她犯了七出之条,被休是理所当然的。我等她临蓐了以后再休她,已是为孩子着想了。至于外人说甚么,我并不在乎。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为了别人的设法,就姑息养奸不成?外人说几句风凉话轻易,真正刻苦的,倒是我们自家人。我也顾不得甚么名声了,先得了实惠要紧。”
秦老先生道:“你既然晓得本身的错失处,就该多多检验,今后不要再犯才好。她既然不再是秦家妇,今后你另娶贤妻,也要多留个心眼。”
提及这个,秦安也是满面忸捏:“都是儿子不孝。儿子畴前太听何氏的话了,她说儿子在大同为守将,位置极要紧,如果等闲擅离职守,一来有负大同卫辖下的百姓,二来,也会引得下属不喜。我们故乡离得远,骑马来回都要半个月,回家探一次亲,过分费事了,就劝我少回家。更何况,头几年我本身在此也过得不是很好,回家让父母晓得,反而会让你们担忧。等我今后有了造化,能光宗耀祖了,讨上两个月的长假,再回家拜见父母也不迟。我初时真的是信了她这话的,统共也没归去过几次,连家书也少写。可厥后见大同城也没甚么要紧战事,其他同袍倒是逢年过节常有回家探亲的,另有人故乡距此比我更远,我才觉出几分不对来。不过当时,我们已经有了梓哥儿,她心疼梓哥儿,怕他小人儿赶远路撑不住,一再拖着不肯归去,我也拗不畴昔。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蠢了,如何就事事都服从她摆布了呢?”
他又问秦安:“何氏既去,她留下来的孩子,你筹算如何办?”
秦安设时有些难堪:“儿子……儿子也晓得章姐儿叫她母亲宠坏了,整天说要学着做个大师闺秀,却只学会了外相,在人前装个模样,骗哄人罢了。儿子原想着,她已经九岁了,过两年便能够相看人家。凭着儿子的官位,也能给她寻个差未几的婚事,再附送一份嫁奁,送她出嫁,也就尽了心力了。可现在她母亲既然要削发了,儿子是否还持续养着她呢?倒不是缺那几两赋税,而是……总感觉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秦老先生淡淡隧道:“你知错能改,做到本身能做的统统,就不怕没法向你大哥交代。你年老是个明事理的人,晓得祸首祸首是谁,即便对你有几分迁怒抱怨,你好生向他赔罪就是了,莫非还怕他与你反目不成?”
秦安小声应了下来,脸上还是非常不安闲。他刚刚才经历过老婆真脸孔的惊吓,那里就能想起续娶的事情来了?不免难堪几分。
秦老先生倒是一脸淡定,仿佛并不感觉这事儿有甚么大不了的。他早就决定了要让小儿子休妻,以小儿子的年纪,续娶不是理所当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