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吞吞吐吐地对那仆妇说:“泰生嫂子,我……我是甘心在二奶奶跟前服侍的。桑姐儿那边有张妈在,她夙来看我不扎眼……”
张妈听不出来了,推了那丫头一把:“翠儿,你这是睁眼说瞎话!我们姐儿怎会是不慎摔了一跤?清楚是章姐儿推了我们姐儿一把,我们姐儿才摔坏了头。人都差点儿没命了,大奶奶还上了吊,这还叫小打小闹,让姐儿别计算?你既然一心冲着二房的官老爷官太太去,不现在儿就跟老爷太太禀明,也免得委曲你服侍姐儿了。”
翠儿大喜,再次弯下腰去:“谢二奶奶!”
如果运气不好,祖父母死得早些,她恐怕就要被打包送到二叔二婶身边去了,今后寄人篱下,还不知如何刻苦呢,说不定连婚事都要受二婶何氏的摆布……
张妈猛地站起家来:“赶出去?你要对我浑哥儿做甚么?老爷不会承诺的!”
翠儿仓猝接住荷包,到手一掂,就晓得里头的银锞子分量比先前得的更重,只怕足有四两,她忍不住暴露了忧色,忙不迭向何氏哈腰作揖:“谢二奶奶赏,谢二奶奶赏!”谢完了,又有些踌躇:“二奶奶,不知……小的先前说的事儿……”
丫头噎了一下,敏捷扫了秦含真一眼,很快又暴露了不觉得然的神采来:“你少唬我了,姐儿小小年纪,能晓得甚么?不过是你这老货在挑拨罢了。二奶奶夙来看重我,怎会叫我吃了你的亏?”
翠儿嘲笑:“二爷管了又如何?大爷已是死了,二奶奶倒是二爷的心头肉呢。你们整天说她的闲话,可二爷放在过心上没有?我也不怕诚恳奉告你,只要二奶奶发话,就算是天上的玉轮,二爷也会替她摘下来。若叫他离了二奶奶,就象割了他的肉一样。更何况,姐儿又没死,大奶奶是悲伤夫婿,才自个儿看不开上了吊,与二奶奶有甚么相干?你趁早消停些吧!你又不是姐儿亲娘,不过是喂了姐儿几年奶。做下人的就该诚恳些,有眼色一点,你就算自个儿不在乎会不会被赶出去,也替你儿子想想。浑哥儿在老爷跟前做小厮,才念了两年书吧?这时候被赶出去,那里寻更好的差事去?!”
那她不是得宠了?翠儿赶紧道:“不不不,我能办,我能办的!”
张妈还不晓得秦含真的思路已经放飞到不知多少年后了,还是在抱怨着二房。这时候门帘又一次被掀了起来,秦含真曾经见过的阿谁美丽丫环走出去,扫了她一眼,也不说甚么,只转头去看张妈,又骂开了:“张妈,你要死!在姐儿面前胡说八道些甚么呢?若叫二奶奶闻声了,把稳她揭了你的皮!”
何氏脸上暴露一个浅浅的笑:“做得好,辛苦了。”她看了那穿戴青色比甲的仆妇一眼,后者立即从袖里取出个绿绸面的荷包,扔给了翠儿。
秦含真脑补了很多本身将来能够会有的悲惨报酬,内心不由得泪流成河。
翠儿出了大房的东厢,就立即收敛了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谨慎地朝正屋方向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就确信本身方才说的话没有让正屋里的人闻声。她嘴边扬起一个对劲的笑,三步并作两步,敏捷穿过全部院子,进了西配房的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