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上前凑趣秦家祖孙，倒也没真的闲着，一会儿说：“好哥哥我敬你一杯。”一会儿说：“嫂子你这些年辛苦了。”一会儿另有：“好侄儿，叔叔陪你喝一杯。”各式凑趣奉迎，脸上尽是奉承。秦含真光是看他表示，都感觉是场好戏。
秦老先生笑笑，道：“让他上来吃吧，多摆一副碗筷。”
不过……小菊？莫非这就是祖母牛氏的闺名吗？牛小菊，虽说乡土气味比较浓，但实在还是挺好听的。
可不成以假装没闻声？
秦含真在外间不由得打了个暗斗，忍不住要转头偷看祖母牛氏的反应。
秦含真立即知机地放下帘子，忍笑跑开了。
金象帮着虎伯清算残席，明显已是做了好多年管事的人，身上还穿戴绸衣，也半点不在乎，说擦桌子就擦桌子，连衣袖沾了油污酒渍也没放在心上。虎伯晓得他是故意表示，只是忍不住说他：“你这又是何必？真要做小伏低，就别穿成这模样来现眼。我们家这么大一座宅子，上高低下，你瞥见哪个穿绸了么？连老爷都是穿的布袄，你穿绸的来做这些粗活，到底是不是至心要认错的？”
虎伯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哭甚么？好好的小年夜，家里大家都欢乐，偏你在这里煞风景！老爷美意叫你上来用饭，你就非得恶心人是不是？”
虎伯一哂，扯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从速走吧，这不是你干的活儿。老爷若真的恼了你，也就不会叫你帮着办事了。你凑趣再多也是无用，端庄把我们老爷太太和姐儿来岁出行的事办好了，路上服侍安妥，叫太太与姐儿舒舒畅服地走完这千里的路程，老爷天然欢乐，又怎会再怪你呢？”
虎伯有些吃惊：“你说甚么？难不成当年的事……夫人还不晓得？！侯爷竟然连她都瞒了？”
一顿晚餐，也不是正式大宴，大家喝酒也不过是意义意义，没哪个是真的要喝醉的，以是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吴少英很快就规复了普通，浅笑着掀起毡帘，对着屋外正搬八仙桌的虎嬷嬷与张妈说：“要不要帮手？”就好象真的没听到里屋的动静普通。
秦含真小脸抽了抽，暗赞一声好演技，决计也要向表舅学习，就放下了手中抓住的门帘，假装重视力完整放在外头似的，站稳了身材，高欢畅兴地对吴少英说：“表舅，我来帮你。”
吴少英谈笑如常地帮着虎嬷嬷与张妈抬了一大一小两张八仙桌出去。小年宴就摆在正屋中，分高低两席，上席是秦家祖孙三人加吴少英，下席是虎家三口，家中账房与奴婢则鄙人院另行开席。
牛氏啐他一口：“好啦！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怕肉麻！还不快扶我起来？一会儿还要用饭呢。”嗔完丈夫，两眼往秦含真这边瞥了一眼，瞪了她一下。
虎伯回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把金象领了过来。
秦含真千万想不到，只是略走慢了一步，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狗血八卦消息！
金象被他扯着出了正屋，一起往下院走，走着走着，就抽答起来：“好哥哥，我这内心实在是虚得慌，这不是没体例了么？你别看我好象在夫人跟前办事，很有面子的模样。我也不瞒你，这都是外头看着都雅罢了。当年那事儿，我也算是个知恋人。虽说我为着家里人，没象你一样跟着三老爷走了，而是转投了侯爷，可侯爷那里能看我扎眼呢？恨不得把我撵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才好呢。若不然，凡是我嘴巴松一点，流暴露去一字半句的，他还能讨得了好？说不定一个欺君的罪名就下来了！我是迫不得已，借着当年给三老爷与夫人暗里传信传东西的情分，奉迎了夫人的陪房，才得了个管事的名头，实在跟府里其他管事底子就不能比！如果让夫人晓得，我帮着侯爷坦白了她甚么事，只怕连这个位子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