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听得内心舒畅,却还没有真的信了这话。她瞥了泰生嫂一眼:“关家虽算不了甚么,可老爷情愿汲引他家,偏我是个没娘家撑腰的。再说,关家另有好亲戚呢。阿谁吴少英但是国子监出身,传闻米脂县令成心荐他去绥德知州座下为辅官,若能成事,起码也得是个县丞。”
秦含真不晓得劈面西配房里,二婶何氏发了狠,要拿她外祖家的亲戚开刀。她只皱眉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翠儿,感觉脑仁儿发疼。
天晓得她这个主子是如何养成的狠性子,平时瞧着温声软语,娇娇怯怯,实足大师闺秀的作派,恰好建议狠来,这般让民气惊……
何氏冷哼了一声:“老爷倒罢了,他是个宽和性子,墨客脾气,只要在他面前伏低作小,做足了礼数,他能拿我这个儿媳妇如何办?倒是太太,那就是个炮仗,一言分歧就喊打喊杀的,梓哥儿又不在我跟前挡着,一个不好,怕是真要亏损,偏现在我又走不了。”她问泰生嫂,“我哥哥返来了没有?”
泰生嫂听得有些胆战心惊:“奶奶,您这是……想做甚么?您可千万别胡来,万一吴少英被逼急了要冒死,您是要亏损的!”
如果翠儿只是来替二房何氏说好话,也就算了,偏她还要看张妈不扎眼,动不动就教唆张妈去干活,自个儿却动都不动,只缠着秦含真说话。张妈抗议,她就说:“亏你还摆出个忠仆架子来,现在姐儿渴了,饿了,想要些甚么东西,还使唤不动你了?”把张妈噎得够呛。
何氏咬了咬下唇:“我早叮嘱过哥哥,需得尽快赶返来,他应当明白我的意义。就是二爷那儿有些费事……也不知我哥哥有没有照我叮嘱的话,跟二爷解释章姐儿与梓哥儿提早回家的原因。”
金环脸上僵了一僵,但还是持续笑着。
金环持续给何氏捶腿,泰生嫂则对何氏说:“奶奶,那翠儿固然不顶用,但大房只要这一个丫头靠近我们。那张妈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奶奶要找人在大房办事,除了这翠儿,也没别的人可使了。奶奶姑息着用吧,反正又不是真要把她带回大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