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当时恰好对刻印感兴趣,拜了位教员学了点外相。正逢唐复活日,他要送礼。偏为了练习刻印,他买了很多质料,破钞不小,把手上的零费钱花得差未几了。接下来几个月另有母亲与婶娘的生日要送礼,又有他几个小火伴集会的花消,他需得节流一些,便另想了个别例,给唐复弄个新奇的礼品,那便是他亲手刻的一方印章。
想着想着,疑问就成了心魔。
秦柏看着门外一步一步走近的白衣少年,再转头看向恭立一旁、视野一向逗留在表弟身上的温家小少爷温绍阳,悄悄叹了口气。
唐复虽比他大几岁,少年时也是跳脱爱玩的脾气,只是在平常糊口中非常讲究,被他们这些朋友笑话说是附庸风雅。比如唐复一度最喜好莲花,用的文具、茶具、碗盘、配饰都是莲花的纹样,就连衣服上头绣斑纹,也是以莲纹为先,焚香也是用的莲花、莲叶、莲蕊合的香,还给他自个儿的院子,起名叫“爱莲居”,给本身取了个雅号,叫‘爱莲居士’。朋友们就笑话他,说他叫甚么居士呀,直接自称是“莲花公子”就得了。
秦柏为死去的旧友难过,并没有与活着的旧友们见面,倒是探听过,唐家的景况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太糟。唐大学士和稀泥,当然能够保住本身,但新皇上位后,他的行动就不是很受待见了。唐大学士心中惊惧,生了病,摸干脆地上了告病的折子,很快就被批复下来,只好带病回籍去了。唐复因为身有功名,倒是没被扳连,还得了外放的任命,外放的地点也不是太糟糕,只是唐家在京中,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唐复身材环境不佳,从辽东返来后,便一病不起,十年前过世了。当时候,温绍阳不过五岁,赵陌也还不到两岁罢了。
他们在阿谁年纪,又是那样的家世,固然交友多少有遭到家属政治态度的影响,但根基上还是以本心为先,只要脾气相投,便会玩在一处,不考虑其他有的没的,友情要纯真很多了。秦柏本身是永嘉侯府的后辈,既是将门之子,又是外戚,但与唐复如许的清贵书香人家后辈相处起来,也向来无所顾忌。现在转头想想,他这辈子活了五十岁(虚岁),也就只要那几年里,才交过最纯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