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听了,心想:祖母目力弱退,或许是因为丧子以后过分悲伤,把眼睛哭坏了的原因吧?当然,也有能够是病情导致。有了这副眼镜,也算是歪打正着地处理了她的费事。但这副明显是老花镜的眼镜也不知度数多少,是否合适祖母呢?可别戴了度数分歧的眼镜,目力反而越来越糟。
虎伯很快就把阿谁叫“金象”的人带到了上院正屋。秦老先生当然不会在暖阁里见他,而是到了外间的正堂处。牛氏还在生闷气,盘腿坐在炕上不说话。
牛氏见了孙女的神采,只当她说不出来,就对秦老先生道:“桑姐儿那里见过甚么水晶镜?倒是我有个水晶镯子,是那年我们去绥德州城的时候,你给我买的。那镯子晶莹剔透,就是里头有很多红色的絮,象是雾一样。桑姐儿定是见过我戴那镯子,感觉这镜子透着淡淡的青绿色,跟那镯子不一样,才会说它不是水晶做的吧?”
牛氏忙问:“你安晓得这不是奇怪物?方才墨虎不是说了,这个眼镜是只要达官朱紫才气用的东西么?”
秦老先生微微一笑:“你为甚么这么想?如果这不是水晶做的,那会是甚么呢?”
牛氏小声嘀咕道:“这也说不定。你方才也说了,你年青的时候,这甚么玻璃也是奇怪物,连皇宫里都没几件,那岂不是比水晶更贵重?水晶这东西,我们如许的小户人家另有几样金饰呢,比那玻璃可常见多了。”
秦老先生见他支支唔唔地不说正题,就皱起眉头:“他到底来做甚么?”
这么想着,秦含真就假装猎奇,撒着娇对牛氏道:“祖母,我也想戴着玩儿,让我尝尝嘛。”
秦老先生微微动容。
“我呸!”牛氏啐了一口,嘲笑道,“他也有脸说这类话!当年他可想过兄弟?可想过要一家团聚?没有我们伉俪,他早死在西北了,才翻身就翻脸不认人,再没有比他更无情无义的了。现在他说悔怨了,我们就要归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秦含至心中一动,暗想难不成祖父也晓得,这是砂子烧出来的东西,本钱很低?
虎伯无法,才答复说:“他说……是奉了承恩侯和夫人之命,前来请老爷、太太回京去的。还说,年初承恩侯大病了一场,几近丧命,病好以后,就开端回想前事,为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悔怨不已。他想要请老爷归去,兄弟和好,一家团聚。”
秦含真听得一愣一愣的,除了何氏的事情以外,她还没见过祖母牛氏发这么大的火。并且……承恩侯这类爵位,应当是给外戚封的吧?还是正牌子的那种,太后或者皇后的娘家人。这么说来,自家祖父的来头不小呀。难不成……他也是外戚?
牛氏戴着眼镜,对着屋里各处看来看去,只感觉新奇至极:“公然看得很清楚!自打我病倒,我这双眼睛就更加不顶用了,病时不感觉,等现在好了,看账也好,看孩子记事的本子也罢,都看不大清。还好桑姐儿的字写得大,不然我就要做睁眼瞎了。现在戴了这眼镜,眼睛倒是跟之前一样好使了。难为王复中,竟给我们弄了这东西来。”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来做甚么?起来吧。”
秦老先生淡笑不语。
金象却哭着不肯起:“三老爷,小的晓得您内心委曲,但是……侯爷现在是真的晓得错了!求您看在兄弟情分上,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看在老公爷的份上,回京去吧。兄弟三个,现在就只剩下您与侯爷了。这一年一年畴昔,侯爷身子又不好。如果不趁着现在还能见面的时候多聚一聚,再过几年,只怕就晚了。三老爷莫非就真的不想再与亲人相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