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道:“姐儿这是忘了,畴前太太跟前的几个丫头都极好的。除了虎嬷嬷留下来服侍太太,其他几个都嫁出去了,嫁的不是县城里的富户,就是四周的殷实人家。嫁到桃镇阿谁,本来家里只要几十亩地,因她经常带了儿子返来给老爷太太存候,到她儿子八岁上,就进了我们家的书院,十八岁就中了秀才,家里也畅旺发财起来了,前几年搬到县城里,家里盖了好气度的宅子。别人瞧着,哪能不眼红?也就是太太和大奶奶都罕用丫头,不然求亲的人家早把我们家大门给挤破了。”
张妈想了想:“老爷太太倒好说,归正翠儿也不是我们家的人,就是她老子娘难缠些,说不定又要跑来哭求了。不过翠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嫁人的时候,说不定太太赏她家点东西,找个好听点儿的来由,她老子娘就不闹了。”
秦含真面无神采地回看她,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
张妈笑道:“她本是耕户家的闺女,十岁上就长得好模样,只是家里穷些。她老子娘心高,想要她找个好出息,千求万求,求了我们大奶奶带她返来调度。谁不晓得我们秦家的丫头好?大奶奶美意承诺了,谁知这丫头是个好吃懒做的,大奶奶几次想要将她退归去,都是她老子娘跑来又哭又跪,闹得大奶奶头疼,不想给外人看笑话,才勉强留下来的。因着她这事儿,村里再有人想把闺女送来,大奶奶都不肯承诺了。村里人恨翠儿家恨得跟甚么似的,她老子娘倒是厚脸皮,只装没事儿人。”
就算她感觉二奶奶何氏会为她撑腰,但何氏是有差事交给她做的,如果桑姐儿真的在老爷太太面前告她一状,把她赶出大房,那差事还如何做?到时候何氏找别人去了,另有她甚么事?赏钱天然也没有了。即便二奶奶何氏肯把她带去大同,先前承诺的事也稳定卦,她也感觉很没面子,在二房的丫头里抬不开端来。
秦含真赶紧低下了头,小声说一句:“娘如果还在就好了……”
张妈忿忿地说:“固然不是‘三七’一满就嫁,但也没差两天。二爷拜堂的时候,跪伤的腿还没好呢,是被人扶着行的礼,却还满脸都是笑。老爷过后也说他了,在临县陈家的地盘上施礼,二爷好歹收敛些才好。来喝喜酒的来宾也多是认得陈校尉的,叫人家瞥见了,内心是甚么滋味呢?”
那她为甚么……还是想不开呢?
秦含真回想刚才张妈的话,俄然有了个疑问:“张妈,在我们这里……孀妇再嫁是不是很大的事?祖父好象不大在乎这点?”
秦含真震惊了:“二婶前头男人的闺女?!章姐儿……她不是二叔的女儿吗?”
秦含真这才明白了。
何氏这一番慈母之心,秦含真也不是不能了解,但对她的行事气势实在是无语。就算章姐儿不是秦家的骨肉好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了不起骂几句,打几下,禁足几天,也就完了。秦老先生伉俪俩当年能容下她们母女,莫非还真会往死里折腾章姐儿吗?
翠儿勉强笑着站起家:“姐儿谈笑了,我这就去,是鱼汤吧?明天也不晓得有没有新奇的鱼。如果没有,只怕就得喝别的汤了。”说着还用满怀但愿的眼神看着秦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