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断见高月在离洞口不远处单独发怔,初时髦不觉得意,到厥后见她一会儿哭,一忽儿笑,模糊感觉不妙,暗忖:「莫不是我催逼过急,这丫头竟练功练得有些走火了?」当下沉声喝道:「丫头!时候已晚,你要再不睡,明日迟起了,误了练功的时候,看我如何整治你!」
高月叹口气站起家来,掸掸衣上泥草,百无聊赖的回身回至洞内,在石床上和衣而躺,睁眼瞅着洞壁半晌,耳听乌断沙沙窣窣的正在铺整草席,干脆侧身看去,瞧她正取出一方烫金红漆盒,从盒中取出一只津润欲透、色如糖蜜的抿子,松开秀发分垂两侧,细细梳理。乌断见高月一瞬不动的直盯着她手中抿子,也不睬会,梳完了一边长发再换一边。
方才一番对答,高月见乌断虽是面色冷酷,口气却不似平时峻厉,兴头一起,又道:「喂,我瞧你那双筷子便挺好,黑亮亮的,是木头做的吧?也不知哪来的木头,拿在手里头竟然轻若无物,上回我洗它的时候便重视到了,那双木筷竟然不管如何也沉不下水去,可希奇啦。」
卫庄循名誉去,果见百名鬼谷人士正穿越万军而来,陆连续续在点将台下分立两旁。秋客柳带媚带着一张苦脸,单身晃在万军当中,竟如入无人之境般张狂。至高台另有丈许,柳带媚蓦地抽出九龙冥鞭,如龙窜海的朝高台右首扫去,底下秦兵还来不及看清那条长鞭是如何卷上了旗杆,柳带媚已稳稳的踏在点将台上,正愁眉苦脸的将鞭子抖绕回击,挂至腰间。卫庄悄悄点头,心想:「九龙冥鞭疾劲带柔,软中又兼得刚猛狠辣,公然名不虚传。」
偌大郊野当中,数千营帐划一密布,巾旗若林在风中打得劈啪作响。帐前空位设有一座五尺高台,摆布两端各插一面玄色大旗,右首旗面上绣着秦军器焰图腾,右首旗面则绘着一张极大的青色鬼面。高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如海,竟是数以万计的兵卒,身穿玄色铁甲,在两名秦国将领带队之上面朝高台而立。此时灼日当空,艳阳赤辣辣的泼将般洒下,把一片黄土大地烤得热气蒸腾,放眼望去,唯见千万铁甲射出点点刺眼白光,却无有半丝声气。
此诗恰是荆天明之母在布上所留的绝命诗。高月所知并不齐备,她只得了下半阙,上半阙在荆天明那儿,高月自是记不得了。「归处那边……静待天明……归处那边……静待天明……」把这两句喃喃反覆低诵,心头竟一阵怦怦鼓跳,但觉耳热面烧,也不知怎地,俄然便不美意义再念出口了。高月一支手紧紧捏着荆天明分给她的母亲的遗物,另一支手却不自发的悄悄拍了拍深藏在腰带下的一个锦囊,在高月的心底深处始终信赖,终有一天,这锦囊中的物件会领着她找到本身的亲生父母。高月愣了一阵,突又想起荆天明小时候傻头傻脑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臭包子,你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笨到了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竟然随随便便就分了一半给别人,我才没那么傻哪。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