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人身边的几名八卦门弟子与苍松派杨隼,皆是「唬」地吓了跳。特别东瓯天鹰与金算盘笑掌门原秘闻熟,刚才豪杰大会未开之前,两人还聊过几句,只是碍于人多没有深谈,那边猜想获得本身熟谙的那张脸,此时已被苦大娘抓在手中。杨隼明白若以易容术要仿效到如此维妙维肖的境地,绝非三五日之服从成,那这面具天然是从真正的金算盘笑掌柜脸上剥下来的了。杨隼气噎喉堵的瞪眼那人,只料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整张脸却像是被人用力拧绞过的抹布似的——两条八字眉、一双倒钩眼,高颧骨、削脸颊,活脱脱一副走路跌倒、用饭噎着的不利相。
此时屋顶上只剩了柳带媚与路枕浪二人,两边你来我往,各逞擅场,迎战面前这旗鼓相称的敌手。荆天明与屋下世人但见那条九龙冥鞭在柳带媚手中偶然化作滚滚茶青浪花,偶然仿佛阵阵爆裂旋风,所到之处将顶上屋瓦掀得掀、碎得碎,一时之间劈劈啪啪之声高文,不断于耳;而路枕浪却像在暴风怒浪中撑舟摆渡的渔子,不管风如何强、浪如何高,他手中那根俭朴无华的椆木棒总能找到间隙,或予以反击、或掌舵安度。
小屋前那少女气喘吁吁,显是惊魂不决,一手盈盈弱弱的捧在心口,身子悠悠一晃似要软倒。荆天明本想上前追逐,此时却不得不伸手相扶,这才看清少女恰是先前曾在豪杰大会上,递了手帕给苦大娘的那名女子。
颠末马氏兄弟这么一闹,长屋内世人的心都松弛了,现在听得墨家军到来,大家皆是心下一凛。要晓得江湖上的人士若论起单打独斗、手底下见真章,个个皆是豪杰一条:不过如果论起行军兵戈,动辄成千上万条性命血肉相搏,这屋内几百人中恐怕只要寥寥几位经历过秦楚五十万雄师之战的,还称得上是略知一二。群豪深知此理,是以对墨家军的到来真可说是大旱之盼云霓。
荆天明见世人争论不休,初时还耐烦听着,到得厥后不由心想:「如果你们见过秦军规律整肃、百战不殆的模样,再转头瞧瞧本身这番辩论的景象,两方高低立判,还打些甚么?」他偶然再看,转头时却瞧见项羽、刘毕两人神情专注的在听杨隼发言,当下便趁着人多口杂,世人不重视的时候,渐渐的溜出了长屋。
「没啦。」柳带媚利落的道:「白女人只说她等候着早日与路先生下棋。路大钜子如果没甚么话要说的,我就不陪啦。」
「柳大先生还真会说话。」路枕浪闻言心头一沉,道:「作客?只怕是作了俘虏吧?」
「且慢。」路枕浪朗声说道,朝杨隼一拱手,又道:「杨掌门,本日豪杰大会小弟来得晚了,还是先让小弟打发这位不速之客作为赔罪吧。」
柳带媚拜别之际,世人垂垂回到房中。一场豪杰大会未开之际,已被仇敌打了个上马威。虽说世人还是纷繁研议着抗秦的对策,但言语之间,倒是不及义的多,有建立者少。有人说墨家钜子路枕浪既露了这一手,可说是声望、武功皆在世人之上,自应是听路枕浪的安排才对;但也有人说,路枕明显能够拿下柳带媚作为要胁,但路枕浪却把个柳带媚给放走了,何况墨家弟子才来了十几个,又能有何作为。有人公推清霄派赵楠阳大掌门为首、儒家端木老爷子为副;又有人主张「玉碎昆仑」辛屈节见地隧道自应带领群豪。一时之间,三间长屋内众说纷繁,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