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走出来，柔声道：“天太黑了，别舞剑，那剑很锋利，谨慎伤了本身。”
李思心痒难耐，拿着这把佩剑就去门外院子里挥动。
“夜深了，贤弟也早点歇着吧。”韩非转过身去，他闭上了眼，怎会眼角又潮湿了呢。
第一次用这轻巧长剑，李思感觉又是镇静又是顺手，比木剑好用多了，“唰唰唰”另有剑声。
“好。”韩非眼角含笑，还是是这么温情地应了一声。
“我为韩兄舞剑可好？”李思脸上绽放出非常动听的笑容。
那菊花本就是他种给李思看的，韩非声音微微颤抖：“好，明日你选一盆带走。”
“韩兄……”李思眉头深深一凝。
不对啊，李思仿佛听到了一个熟谙的名字，又问：“你叫甚么名字？”
荀卿捋了捋白髯毛, 对劲地打量着他毕生最看重的两位弟子，韩非乃天纵奇才，而李思聪明无双。
听到孟玉口中的“纲成君”，凶汉们个个神采惊变，纲成君蔡泽任在秦昭王、孝文王、庄襄王、新秦王四朝蝉联要职，连相都城得给他几分薄面。
壮汉细心看了李思的剑，这剑打造精美，毫不是浅显人能够利用佩带的，再看李思这气质，举头挺胸，目光冷冽，像是很有身份的人。
这位锦衣少年是蔡泽的客人，想来身份非比平常……如果这少年当真也能见到相国，并在相国那儿告他们一状，结果不堪假想。
常常过后想到这个夜晚，韩非都忍不住会心而笑，大抵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浪漫的一件事。以叶吹曲，为她伴奏。
“韩兄的情意，李思此生难报。”李思垂眸，内心如潮流般翻涌着。
此夜无月, 快到夏天了, 酷热的氛围透着沉闷。
韩非跪地而拜，向荀卿叩首行了个大礼：“夫子之恩, 非毕生不忘。”
很久以后，她长长抽了口气，轻声自语：“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韩兄，来日相见吧。”
清冷的月光微微照亮了大地，院子里披上一层月华昏黄之美。
她的剑法谈不上绝妙，但在贰心中倒是见过最美的剑舞……就算是江山如画，又怎比得上这清丽绝俗的风景。
李思拜谢了荀卿三年孜孜不倦的教诲, 表白情意，她将西行入秦。
荀卿不大喜好秦国，但也没有禁止李思，只是提示道：“现在秦海内政局势庞大，你有苦衷秦，抢先看清大局。”
“弟子服膺夫子提点。”李思明白夫子如有所指, 秦相吕不韦的权力远在秦王之上。
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妙手，李思那点外相剑术那里是他们的敌手，也只能装装模样恐吓他们。可儿家毕竟在吕门混了这么久，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那里会被李思的三言两语给唬住。
“韩兄，我舞得好欠都雅？”李思冲他笑，这两年多她的剑术进步很多，高渐离送她的那套简谱剑法，她已练得高深。
韩非止步，却未回过身来：“如何了？”
荀卿让孺子倒了三杯酒, 他喝酒一杯为两位学子送行，祝他们心愿达成。
“都雅。”韩非仍旧是莞尔。
韩非回到他的屋子，关上了门……
“不碍事，小伤。”小哥面露轻笑，站起家后朝李思大拜，“小生赵高，多谢恩公互助。”
“仆人。”孟玉疾步走上去，朝李思屈身行了大礼，“纲成君还等着仆人，还请勿迟误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