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愣了下,未答韩非之话,点了点头。
王翰警戒地看向高渐离:“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高渐离等人不就是被人追杀至此吗?
李思拜别后,秦兵送来了一木桶水和汗巾,高渐离脱下了上衣,身上也有多处擦伤。
“韩兄……”李思微微动了动嘴唇,脸上绽放欣喜笑容。
“此事说来话长,与九公子出身有关……”张良欲言又止,顿了顿神,“这,还是不提了吧,九公子也不想听我们多言。”
“如何回事儿?”李思见面前火光寥寥,另有刀剑声。
“此番有劳了。”高渐离屈身而拜,向李思施礼。
“高师兄,是你!”李思惊叫一声,三年未见,一眼还是认出了卓尔不群的高渐离。
李思算了时候, 派了兵士先去新郑报信, 过几日便当有韩臣前来途中会和相迎。
茶煮好了,韩非为李思,高渐离泡茶:“两位是客,来尝尝韩国的新茶。”
“我有迷惑未解,可否直言问子房小弟?”李思道,她出使韩国,本不该多事管韩海内政,可此事干系到韩非,李思不得不问。
“这琴是哪位故交相赠?”李思问。
炎炎夏季, 路程了二十多日,出了函谷关持续东行,到达韩国边疆。
夏季的夜,仍旧是闷热的。
“剑客在外,哪有不受伤的。”高渐离轻声道,豪气的脸庞上双目微闭。
先前高渐离不肯与李思同业,可得知有人要刺杀李思后,又主动提出结伴而行,李思从这个细节便知高渐离为人,是个值得厚交的朋友。
他很少直接唤她的名字,常日里,他都是称她为“贤弟”。当韩非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叫她名字的时候,李思竟然内心有几分感性,也是很舒畅的感受:“好。”
李思只得先行一步,来韩国安排,再等嬴政动静。
李思面带羞笑:“不是甚么大官儿,挂个奶名头,无权无势。”
李思实在不太懂品茶的,不管是宫里的贡茶,还是官方浅显茶叶,她喝着这些茶感受不到太大的辨别。
李思令王翰派两个兵士照顾墨家弟子,腾出一间房给他们,奉上药和水粮。
兵士们口渴难忍,目睹天也黑了,李思命令在前面的小镇上找堆栈安息。边疆僻壤, 也没有甚么堆栈,唯有一家粗陋驿馆, 供秦兵们喝口水歇凉睡一夜。
“春季的时候,新郑很多人都喜好放鹞子,满天都是各色百般的鹞子……连夜里,也有人放。”韩非望向无垠无边的天空。
“不如结伴而行吧。”李思道。
四目相对,韩非和顺的目光久久逗留在李思身上,长身而立做了个手势:“秦使随我请入内,先且安息。”
脸庞表面清楚,长眉下的双眼神采飞扬,举手投之间都是清雅温文的。
见高渐离不肯言明出处,韩非不再多问,悠然笑道:“那高师弟也就住在这儿吧,你们如有甚么需求,固然奉告我。国宾馆离我的府邸不远,也就两条街。”
李思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着,安步在国宾馆的天井里,有树有花,有假山有水池,也能散散心。
李思目光微敛,刺客不是为杀墨家弟子,那就是为了刺杀她这个秦国特使:“现在下结论还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