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母亲她……”
沈氏道:“二嬷,我沈家满门忠烈,抱屈而死,三弟他定不会甘心,如有一日,他返来了,你必然要拦着他。家仇虽大,但我更求他一世安然,为沈家持续香火!”
秦娥仓猝起家道:“我这就去带她过来。”怕沈氏等不及,提着裙角跑出去。
二嬷点点头,给沈氏换上衣服,又拿起秦娥给沈氏买的鎏金簪子。“就戴这个吧,夫人也会欢乐的。”
及至傍晚,内里鞭炮声不竭。不知哪家请了梨园子唱堂会,模糊听得见锣鼓的喧哗声。
二嬷想到那绝情的催命信,恨道:“夫人,他如此对你,你还护着他吗?”
秦娥寂然道:“是。”
“老夫若没看错,尊夫人方才应当是气急攻心,起火伤肝,闭过气去了吧?”
沈氏的声音轻的像一缕轻风。“元娘,母亲对不起你。”
秦家老宅一片沉寂,李婆子伸伸头感觉不好,锁了大门归去儿子家用饭了。
林林总总,安排的事无大小,惹得二嬷秋菊和冬梅面面相觑,都不安起来。
秦娥含着眼泪,嘴角噙笑,嗔她道:“母亲是多给了嫣儿压岁钱吗?”
沈氏尽力展开眼,就见秦娥秦嫣并排跪在面前,一人紧紧攥着她的一只手。
秦娥寸步不离的守在沈氏床前,冬梅端了饭菜给她。
大夫感喟道:“之前早就跟你们说过,尊夫人不成劳心伤神,更不成大喜大悲大怒,不然有性命之忧,你们如何还如此不谨慎?”
沈氏微微的笑,目光在房间里搜索:“嫣儿呢?我想见嫣儿。”
“另有秦沇,他如此对我,三弟定不会放过他,你让三弟饶他一命。”
大年三十,哪家都在团聚,而秦家老宅却在面对着存亡拜别。
秦娥哽咽着点头道:“不,母亲,能的,必然能的!”
沈氏的思路越来越远,昏黄间闻声有人远远的唤她:“母亲,母亲!”
那她的重生又有甚么意义呢?
悔怨吗?她应当悔怨的,十年恩爱,不过如此。实在从他把方氏归入门那天起,就已经能够遇见结局了。只是她不肯去想,不肯去面对,最后落得如此了局。
秦娥点头,只是盯着沈氏瞧。
沈氏缓缓展开眼睛,望向红着眼睛守在一边的秦娥,艰巨的伸脱手。
秦娥趴在她枕前,抓住她肥胖略显冰冷的手,让她能够摸到本身的脸,悄悄的唤道:“母亲。”
沈氏放下心,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目光垂垂恍忽。
大夫怜悯的看了秦娥一眼,道:“尊夫人已伤及底子……筹办后事吧。”说完点头去了。
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长大,觅得一个夫君,生上一群后代,安然喜乐的过完这平生。
是了,二嬷也不晓得呢。当年秦家求亲,父亲实在是分歧意的,是她苦苦哀告父亲,承诺了这门婚事。
李婆子比来和秦娥等人干系相处的不错,秋菊又给她塞了一个大大的荷包,脚程极快的去请了大夫返来。
“二嬷,这三年来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年中元佳节,我没有偷跑出去玩,是不是就不会遇见秦沇,也就没有这番孽缘了?”
二嬷晓得她是回光返照,内心凄苦,哭到:“夫人,您放心,老奴搏命也会护她们全面!”
“秋菊已经求李婆子去给找大夫了,大蜜斯先吃些东西。”
这一世,她要让沈氏体面子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