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有些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如果是梦里,那她愿永久不要醒过来。如果是梦外……
内里有人“嘭嘭”砸门,大声大喊:“谁在内里?还不快开门!”
“姐姐你忘啦?她跟冬梅在院子里烧柴炭呢。”秦嫣嘟起嘴抱怨道:“她们说内里冷,都不让我出去。”
念喜说完,用红烛扑灭了屋里的桌布和帷幔。
“念喜,我被下了药,走不了了。”秦娥面色冰冷断交。“念喜,我不能任由她们糟蹋,你快杀了我。”
秦娥稳了稳神柔声对秦嫣道:“我去看看娘,叫念喜出去陪你玩儿好不好?”
秦娥直直的望着面前梳着双丫髻、神情严峻的秦嫣,怔了一会儿,才垂垂缓过神。用指甲抠了抠手心,安抚她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恶梦。”
秦娥握紧双拳。
秦娥望着趴在窗户上瘦肥大小的秦嫣,眼底一片潮湿。
发黄泛旧的窗纸,掉了漆斑班驳驳的窗棂,冷冰冰的火炕,打了补丁的棉被。炕梢的小炕桌上放着笸箩,内里装着丝线、碎布头儿和一把磨的发亮的剪刀,桌下塞了件没补完的旧衣裳。
秦娥绝望的闭上眼睛,汩汩的泪水打湿了披垂了满床的头发。
熊熊的火焰立即烧了起来,很快烧到了床边。念喜扑到秦娥身上,紧紧的护住她。
“傻孩子。”秦娥失声哽咽。
秦娥清楚地记得那天冷的人骨头颤抖,二嬷出去给母亲买药,到了傍晚还没有返来。冬梅一早偷偷翻墙跑出去打柴,也一去不回。秋菊拿了一对儿银耳坠子给守门的婆子,恳求她们放她出去找族长。守门的婆子收了东西却不放行也不去找人,秋菊和她们在二门外吵了起来,被突破了头。
秦娥心头一松,笑着揉揉她的头顶。“柴炭那里那样好烧,再拭就是了。”内心却深思起来。
秦娥心头一紧,仓猝问道:“如何了?”
秦娥垂下头,缓慢的抹掉眼里的泪水。
秦娥眼睁睁的看着念喜身上着起火,衣服、头发、手指……肥胖蜡黄的脸一点点恍惚在通红的火焰里。
为甚么,为甚么作歹的人活得清闲安闲,仁慈的人却不得善终?
秦氏宗族也堕入了煤荒,背景吃山靠水吃水,挨着山包,很多没钱买煤的人家就上山砍木砍柴,倒也能支撑。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夏季竟然冷的那么短长。到了最后,漫山的枯枝杂树都被淘尽了,若不是族长派人看着,果园里的果树也要被伐一空。即便如许,被冻得很了的人家也与族里产生了几场抵触。
秦嫣扒着窗棂的细缝往内里张望,满脸的神驰和希冀,仿佛内里有让人冷傲的美景。
“大蜜斯,我熟谙出去的路,我们快走。”念喜伸手去拉秦娥,见她不动如山,猜疑的又喊了声“大蜜斯?”
“念喜,你如何会在这?”
秦娥垂怜的摸摸她的头,包管会将话带到。
如果这不是梦,如果她真的重活了一次,她必然好好珍惜,让身边的每一小我都平安然安。
回到秦府就被老夫人发卖了的念喜,竟然在静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