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娘这方不甘道:“是。”
臧皇后厉声道:“但是你不是官家子!”
谢玉娘一时无语,半晌方冷冷道:“归正皇后娘娘瞧不起妾,妾也不是第一天晓得了,皇爷初即位时封妃,妾从五品承徽变成了六品秀士,妾一向记取娘娘的情呢。”
谢玉娘嘲笑道:“娘娘这话说得诛心,照您这么说,那走在街上叫贼子偷了钱的还得怪他打扮繁华了?”
臧皇后快被这无耻言辞气笑了,她道:“少在这里抵赖,拂云是不无辜,但是你也不明净!如果你不使这小手腕,拂云如何会想起来这里另有一个你可作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谢玉娘问道:“娘娘,端的不能措置了宣夫人么?上一回不是还将董嫔娘娘打入静思宫了么?”
臧皇后眼睛一亮,笑道:“虎儿知我。” 便叮咛春水道:“皇爷还说本年四月要去行宫避暑,阿孔既然曾是司帐女官,必然能照顾好御前诸事,且令她提早去行宫顾问吧。你记取这事,晚间我要和皇爷提。”春水应了。
话说返来,宣夫人要动谢玉娘的胎,还真是趋利而至,这个简朴的好处导向,不但沈、施两人能想明白,臧皇后与谢玉娘也能想明白。
臧皇后暴怒道:“不然呢?你要我如何?一上五品就是有宝册的嫔妃,要外朝大臣们来为你主持封礼,你要叫大臣们都晓得皇爷一即位就妄图吃苦,将一个教坊司伶人立做宫妃吗?”
过了好久,班虎儿才道:“娘娘息怒。”她夙来是个未几话的人,本日却道:“娘娘先消消气儿,想想接下来如何办吧。”
臧皇后笑道:“都依你,且恕了她们吧。”
谢玉娘厉声道:“我那是为了自保!”她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要不是有这些自保手腕,本日我就要被牛氏贱人打死在永福宫门口了!”
是以臧皇后一到永福宫院里,就闻声谢玉娘在里头痛哭失声:“妾身自知妾身卑贱,并不敢招惹娘娘们的,如何娘娘们就不能放过妾身呢?”
臧皇后道:“你还说你没有招惹拂云?”班虎儿将一个个子不高,面孔也不起眼的宫人领出去,臧皇后指着道:“你往她宫里安插人的事,你觉得谁不晓得?一查就能查出来!”
臧皇后略一点头。
来由并不难猜:曹贵妃无子且很能够没法再生养,臧皇后自生下郗玺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再怀过,可见宠嬖已薄,董嫔又被打入静思宫,那后宫里最有但愿生个儿子来争一争这大位的可不就剩下她了么?
房内喧闹半晌,臧皇后到底心软,看谢玉娘神采还是惨白,又问道:“孩儿如何?”
谢玉娘神采便不太都雅,臧皇后看她不幸,也反面她活力了,还是叮嘱道:“拂云宠嬖很多,她为人又谨慎,一定会像董嫔那样留着把柄等我去抓,你且先忍耐一时,我叫虎儿还搬返来陪着你,让她护着你将孩子生下来再做筹算。”
臧皇后道:“上一回是因为董嫔冲犯了圣尊,便皇爷恕了她,宫规也要打她入静思宫思过的,她又有个冲犯了孟太后的亲娘,迁入静思宫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你还真当是因为你受了伤啊?”
臧皇后硬声道:“牛氏降位,孔氏打入冷宫,永福宫陪侍侍女护主不力,一概杖毙!”
班虎儿笑道:“皇爷必然也是顾怀旧情的,娘娘何不晚间问一问皇爷?今儿皇爷恰好要去娘娘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