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端谢氏还不过是是上蹿下跳,找曹贵妃、宣夫人等人要些份例以外的衣裳顽器,但有不快意处便说:“我的儿媳妇是北狄王女,你便不看着我儿是皇三子的份上,也要看在我儿媳妇的份上好生待我们母子两个呀。”
郗法看她一一安排了,道:“很好。”便也发了旨意,追思孟太后扶养之恩,在孟家已有的承恩公爵位以外,又封了孟太后娘家两个兄弟正三品嘉议大夫的虚衔,又在常太后母家已有的承泽公爵位以外,也封了常太后娘家两个侄儿正五品奉议大夫的虚衔。
彼时柔福长公主正在宫外大着肚子待产,北狄王斛律珣严峻得一天问八百遍公主身材是否安康,连公主府门都不让她出了,是以宫里曹、宣两个伶仃无援,叫她不要拿着未出世的北狄王后代作妖吧,倒像是妒忌她结了一门好婚事,是以只得依了她。有些事情,不是东风赛过了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了东风,既然开了这个不好的头,背面谢玉娘再过来提些千奇百怪的要求的时候,曹、宣两个就更加制不住她了。
郗法也叹道:“嬷嬷既然不肯意出山,那就替孟母后守灵也好。”
段思归不敢说。
郗法听了臧皇后一席话,也道:“你说得有理,不过还是查查,有实据了才好说话。”便将此事记下,又命杨筝与彭琴都去长秋宫服侍段思归。
臧皇后应了。
她便将谢玉娘出产之前频频出事,必然是有人不想让她在本身之宿世下孩子来的推断说了,且道:“姜氏庶人眼睛极高,不把阿谢放在眼里,何况那会子她在宫里也不过一年,没有那等手腕使动牛、裴等潜邸白叟;而阿曹当然与阿谢有过好些年的龃龉,却不过是小事上相互难堪罢了,阿曹一贯有气度,犯不上在如许存亡攸关的事上对着阿谢使手腕;唯有一个阿宣,她畴前也是养下过孩子来的,只是一个落了胎一个落地即死,但是她既然能生,保不准就有要为了她的孩子谋一个将来的意义在,这么看着,倒是阿宣最可疑了——不过也一定,还是妾去查查的好。”
彭琴与杨筝便施了深深的一礼,都含泪道:“奴婢替郡主谢过皇爷!”
帝后二人都安排毕了,郗法却道:“另有一事,我要与你说。”
杨筝辞道:“奴婢大哥力弱,不能再奉侍郡主了,还是在长信宫里为太后守着吧。”
杨筝仍旧跪着, 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方道:“奴婢极刑——是谢小主!”
臧皇后便明发旨意,又将有孕的罗幼君迁到了昭阳宫左延年殿居住,预备她一产下皇嗣就执掌一宫,又令温淑慎居正阳宫光亮殿,掌本宫事,而党美人与唐相思都去了姜克柔本来的寓所——甘泉宫后秋棠殿住着。
但是太后、皇后等人远在别处,又都在宫里积威多年,不是能等闲摆荡的,谢玉娘便将主张打到了石城郡主头上,意欲趁着柔吉长公主随夫回了大理,趁机欺负欺负孩子,夸耀一下气势。谁晓得段思归身边有个积年的老嬷嬷,暮年间跟着孟太后不晓得经历了多少风雨,心机手腕远在谢玉娘这块嫩姜之上,谢氏没法,只得言语里打压几下段思归算完。
这个时候臧皇后就不便说话了,只两眼盯着杨筝。郗法迷惑道:“嬷嬷晓得?您起来讲。”
臧皇后却问郗法道:“看您宠嬖玉娘的阿谁样儿,谁晓得您会不会为思归儿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