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芙唬得一跳, 连声道:“那一回小主宽弘大量,没有与奴婢两人计算, 奴婢一向记在内心, 这一回专门过来再奉侍小主一回罢了,那里另有脸再偏了小主的好东西归去呢。”
两人商讨一回,始终是没有眉目,又怕与臧皇后或郗法说了反倒像是在告小状,只得将这一节暂按下了,转头再说。
陶芙含笑不语,又替沈令嘉打理了头发衣裳,明光宫那边早送过来了一身极新的玉色绣白梅的褙子与象牙色绣绿萼梅的裙子,陶芙又取了一对翡翠簪来,口中笑道:“这是皇爷今儿早上叫翻出来给小主的,小主瞧瞧这水头足不敷?”便替沈令嘉重梳了个随云髻,簪了簪儿,将沈令嘉的旧衣与金饰收了一个包裹递与养心殿门口等着的百合。
本来李嬷嬷进永华宫时各宫小主送的礼品堆成了山,位份略高些的还是送了个礼品,位分低些的却都是亲身去阿谀了。宣夫人当时正在与几个低位的承诺家人子们周旋,并没有留意涵香殿的李嬷嬷,是以李嬷嬷竟甚么话也没挨,顺顺铛铛返来了。
沈令嘉松了口气,又道:“不晓得皇爷筹算如何犒劳宣夫人的孕育之功?”
李嬷嬷道:“宣夫人是个谨慎的人,昨儿皇爷赐下这对玉快意的时候满宫里都晓得,她不会傻得在这上头脱手脚的。”
李嬷嬷劝道:“您那是年纪小身子不好,与她能一样吗?您又未曾和她普通两面三刀面甜心苦地暗害人!”
施阿措却道:“我老是狐疑我当初是瞥见了甚么要紧的东西,要不然宣夫人不能够如许追着我不放,我们就去求了皇后娘娘,只怕宣夫人也不放我走呢。”
李嬷嬷笑道:“好得很!”便细细讲来。
今后的日子也没甚么大事,十月的时候溧阳县那边来信,说金陵知府的母亲去了,朝廷叫夺情,是以凤知府仍在金陵当差,只是凤大女人要守一年的孝,得比及来岁才气结婚了。
沈令嘉曾道:“我这里本来只要一个丁家人子,旧年十一月里她又去了甘泉宫和姜氏庶人生前拢起来的那帮翅膀作伴,我们俩去求求皇后娘娘,说不得能让你过来与我同住呢?”
那一夜他们没有肌肤之亲, 只是温情脉脉地依偎在一起聊些畴前没有聊过的小事。
臧皇后更恩泽她的家人,也不让罗父与罗母做皇庄管事与八品掌苑了,一个赠了从四品朝列大夫的虚衔,一个封了四品恭人,都赐了地盘官奴在野生老。今后罗家也改换门楣,变作大夫之家了。
沈令嘉安闲涵香殿里清算了一对明天郗法才因为她进言请太子出阁讲学而赐下的羊脂玉快意,叮咛李嬷嬷送去:“嬷嬷亲身送去永华宫,谁的手也不要过,向氏以浸了药的玉快意残害谢婕妤之事才不过畴昔了一年,我怕宣夫人又用这等肮脏手腕谗谄我呢。”
李嬷嬷却面露难色道:“依奴婢看,宣夫人的后代缘并不大深厚——潜邸时候夫人怀过两次,一回是与小爷、淑恭公主同一年生出来的,是个男胎,谁晓得落地的时候已经死了;另一回是与董嫔怀浔阳王的时候一块儿怀上的,成果当时候恰好赶上先帝去了,妃嫔们要哭灵,宣夫人那一会子年青,前头生养留下的亏空又没补好,是以竟小产了。因着这两回孕事,宣夫人才气够以七品昭训的身份入宫,却在皇爷即位的时候做了从二品的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