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令嘉在宫里切切地等着母亲下个月仍进宫来相聚, 面前却有一件大事:明天八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宫里要派出人去迎吕妃入宫了。
沈令嘉提起她来就皱眉:“现在不过是个七品罢了,就在那边横挑鼻子竖挑眼地遴选些份例、位置的小事,对我也还说得畴昔,却见天对着方玉箫指桑骂槐;又日日往外走动,温良则说多是往她宫里去找党姬去闲谈,也不晓得禀了我或者温良则——谁晓得她是真没端方还是假没端方!”
“吕氏一家三人,父亲是以贤才之名入侍帝王读书的侍讲学士,儿子是国朝最年青的状元, 女儿还是写出来了一部女德书的贤妃,这一家子端的是直追汉朝班家了。”沈令嘉磕着瓜子儿道。
施阿措也无法了:“当初我还说阿谁方玉箫忒殷勤了,怕她踩着你往上爬,殊不知真正故意眼子的倒是荀长使哩。”
吕文则笑道:“这个轻易。”便也改换色彩发誓道:“吕文则平生外不犯国法,内不触宫规,如违此誓,人神共厌!”
沈令嘉点头道:“我现在肚子里也好有四五个月了,精力越来越短,没有阿谁杀鸡儆猴的心机,只得暂放过了她们去,等出产完了再做计算罢了——只要她们别在这么短短的几个月里再给我谋事儿就成。”
吕文则正色道:“母亲如许说,未免太小觑我了,我是那等操着诡计狡计伤害别人的人?我所用的皆是阳谋,最讲究个光亮正大,直道而行。我自来的志向是比世人都高的,现在一入宫门深似海,恰好由得我鲤鱼跃龙门去,母亲万勿顾虑,只等我的好动静罢了。”
施阿措道:“你该措置她们一措置的, 单说你比她们位高资格又老, 她们就不该如许往你殿里逼迫你, 不是个高低尊卑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