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则道:“我才把那一本宋若莘的《女论语》讲完了, 下一本该着是太.祖高皇后的《内训》,皇后娘娘说要亲身上去讲哩。”
沈令嘉劝道:“不要紧, 你的明净,不但我们明白, 连主子娘娘、主子爷都是明白的哩,后宫里没有人狐疑你的。”
他前脚走了,后脚曹贵妃就哭了出来:“娘娘,妾偌大的年纪了,不想生孩子了呀!”她生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小事,她的淑恭和淳恭可如何办呢?特别淑恭本年十六了,莫非叫她等母亲怀胎十月以后再守上二十七个月的母孝再出嫁吗?外头的大臣家里会不会遴选淑恭是个“丧母长女”,属于“三不娶”的行列呢?
郗法大喜道:“赏!永寿宫高低都再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叫她们好生服侍贵妃!”
臧皇后领着众妃施礼恭迎,她的端倪似含忧又似含喜:“才太医过来,说是有了。”
郗法高兴之意稍减:“年纪固然大了些,身材安康就好,叫太医用好医好药培着就是。”
郗法的思疑之色稍解,仍道:“既这么着,我去遴选就是,你现在还要打理宫务兼筹办大郎、大娘的婚事,就不必在这类小处所操心了。”
臧皇后怒道:“这时候晓得哭了,刚才如何不晓得出声啊?光叫我给你求皇爷,你在背面躲着看戏啊?!”
班虎儿也无话可说,千怪万怪,只好怪臧皇后太贤惠了,便一起谨慎安抚着臧皇后回长秋宫去了。
满室的妃嫔都是从明心堂跟过来凑个热烈图喜庆的,此时都噤若寒蝉。
臧皇后笑道:“是这个事理。”又道:“古时候的贞女,都能办理好本身的欲.望,崇尚的是品德与学术,凡‘仁义礼智信’五常,都是齐备的。”
沈令嘉嘴角抽搐道:“我要打你们两个财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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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凝光不由笑了起来。
臧皇后见郗法一向在高兴,只得道:“小蘋本年三十四了。”
臧皇后的气色明显很好,一双妙目扫了一圈底下人们,先道:“今儿讲太.祖高皇后的《内训》,大师畴前入宫时被宫正司的女史们教诲的时候都是读过的,我们本日也不效仿那官方夫子在上头讲、门生在底下听的模样,我来问,你们来答。”
韦凝光笑着解释道:“我们家那把是唐高祖武德年间的,她们家那把是唐朝宗大积年间的。”
沈令嘉也无话可说,又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天子的好话,只得叫人请了本日头晕,正在背面歇着的班虎儿——现在是班婧娥了——过来:“娘娘本日表情不好,你多守着娘娘一会儿罢。”
臧皇后的心一下子就冷了,要不是为了你宠妃的性命,谁要做“给妃嫔打胎”这类吃力不奉迎的事啊,你不晓得和不适合生养的妃嫔上床的时候避孕你另有理了?往上数两百年,宫里三十四岁、曾经子宫受过伤的妊妇有几个能顺顺铛铛在出产的时候活下来的啊!
众妃跟着臧皇掉队了明心堂里,皇后身上盘金的凤凰斑纹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晕,沈令嘉跟着人流落了座,第一排是两个贵妃,第二排第一个是韦昭仪,第二个就是她。
曹贵妃也不看书了, 与吕贵妃并肩领着身后明心堂里妃嫔过来施礼道:“拜见娘娘。”
沈令嘉迷惑道:“你们家也有绿绮台?”
臧皇后气得只想哭,强掐动手心忍住了:“皇爷谅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