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垂垂声音大起来。
被她劈脸盖脸一阵痛骂,林晓幽只能缩了缩脖子,还是没有松开手,又道:“娘,你看天都这么黑了看着像是要下雨,如果她偷了咱家犁头也必然是藏了起来,你去了也无用,反倒是白闹一场叫人看了笑话,不如你且忍忍,到了明日再去,如果翻出了犁头,到时候闹起来也有底气。”
莫不是为了苏岩中了进士的干系?
但是如许没个谋生的,莫非就等着被刘氏再次卖掉或者干脆适应剧情做**男的妾室?
人现在中了进士,正房她是不想了,做个妾室也好。
林晓幽想起来了,文内里提过一句,这苏岩与杜家三姐也不是全无干系,他原是与三姐有婚约的,刘氏看不上苏岩落魄故而退了婚约要将女儿许给人家做妾,现在中了进士倒是要往上贴了。
刘氏绷了脸不睬会,推开她夹了蓑衣兀自走了。
切了一颗已经择掉了烂叶子的白菘,撒进锅里,从泥瓦盐罐里抓了一小搓粗盐洒了,将挂在墙上的蒸屉取下架上,然后从靠墙的一个老旧的橱柜里端出一碟青色团子一样的东西,放在了蒸屉上,盖上锅盖,便去折草巾烧火了。
林晓幽想笑。
犁头?
林晓幽揉脑袋……
既然来了这里,总也要做些甚么。
刘氏前脚出门,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林晓幽看了一眼刘氏想说甚么,却见她已是自言自语,然后一拍大腿像是想起来甚么:“我仓促赶回的时候,边上的地里只要王家婆子在挖菘菜,不可,我犁头还在地里莫要给她偷了去,之前她就老盯着咱家的芦花鸡。”
林晓幽见她言行粗鄙,忍不住开声说道:“四姐,娘口渴,快去看看缸里另有没有水,舀一瓢子来。”
林晓幽昂首看看天空乌漆墨黑,不再出声。
――――――空荡荡的泥地中间,刘氏呆呆站在原地,两眼发直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额头仍在流血的苏家婶子,她乃至健忘了呼吸,健忘了丢动手中带血的犁头。――选自《苏岩穿越破案录》
这刘氏莫非是怕两个女儿私吞?
盯着四姐看了一会儿,林晓幽接过粥喝了一口:“四姐,你会嫁个好人家的。”她俄然说。
“不好啦,苏家大婶被打死了啊,不好啦!”
林晓幽笑笑:“我晓得。”
“亲家母,明天过来,是不是你家岩哥儿看中了我家三姐要提亲啊?我可跟你说啊亲家母,我这女儿,样貌那是数一数二,比之那扬州手把手调教的瘦马也不遑多让,只是不幸她命苦死了又活,不过也不正申明她命长体壮好生养嘛,现在也不希冀大富大贵了,只要家中有几亩地步,手头几个银钱,随便嫁了做个妾室甚么的,也算毕生有个依托……”
不过刘氏看着老迈不欢畅,拿着眼斜睨了林晓幽一眼,嘴里嘀咕了起来:“好热的天,白白走了这很多路就是为了见地下人家儿子养大的出息了啥个模样,不幸我十月怀胎净是养些个白眼狼。”
林晓幽内心俄然一个格登,一把拉住了刘氏劝道:“娘,天气不早了,犁头家家都有,谁会偷。”
林晓幽与四姐对视,点头苦笑。
此时,荷叶村村东头一块空位上俄然传来锋利的叫声。
头痛啊头痛。
过了一会儿村庄里头也温馨下来,到了暮色四合炊烟升起时候刘氏却还是坐在院子里张望着,像是在等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