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来讲,天子立诏应当宣内阁大臣来听的,然现在在场也只要一个太医,一个寺人总管,并一个龙卫首级兼近身侍卫。
白炎锡这才觉悟,许半青不能返来继位,怀仁帝的病就不能叫外头晓得。但怀仁帝的环境,也不知还拖得几日,如果等不到当时候……心下就有些恻然。九五至尊,到了存亡大事,却不能定时发丧……
皇位瓜代,新帝又是个未曾在世人面前露面的。皇上交代的不清不楚,今后必定掀起轩然大波。而凉州那边,乞颜部又一向不退……想着,陆四海的神采就更加凝重:“宫里的事就临时交给咱家,还请白侍卫辛苦一趟了。”
“有秦太医在,咱家也帮不上甚么忙,想着你也该返来了,过来瞧瞧你。”陆四海堆起一脸笑意道。
不过几个月没见,白炎锡差点认不出他来。只见他一张脸瘦的几乎脱了相,一双眼深深的凹下去,黑眼圈非常的重,配上愁眉苦脸的模样。如果在别处碰到。白炎锡必定认不出他来。
在场三人都知许半青是女子,闻言皆是变色一变。
怀仁帝见着他三人的模样,有力的笑笑:“朕现在这个模样,不想见那么多人。何况另有事叮咛你们去做,只要你们三人做个见证就好。”说罢,见陆四海备好了纸笔,这才道:“朕要将皇位传给许半青。”
进了阁房。本来罗汉床的处所搭上了床帐,陆四海上前几步,停在床帐外。弯着腰低声道:“皇上,白侍卫返来了。”
陆四海原就服侍过先帝,又从怀仁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陪侍在侧,一手骈文写的四平八稳,不一会儿写好了,本身又看了看。晾在一边,对白炎锡点点头。出了侧间。
“不,不消了。”怀仁帝枯枝普通的手摆了摆:“把帐子撩开吧。躺了这么些日子……”
白炎锡天然应允。这件事,除了他,也没有其别人更合适去做了。
秦太医又将畴前的诊断对白炎锡讲了一遍。
陆四海一听,晓得是许半青带回京里来的,便动了心机。他年纪也大了,又已经服侍了前后两位天子,平生不知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事,早已有些累了。能有个新人接他的手,固然还要带上一段时候,他也能稍稍松口气。
“皇上!”陆四海惊声道,倒是不知说甚么好。秦太医固然惊奇,但他一个太医,这类事是轮不到他说话的份的。白炎锡固然也曾经拿许半青的身份去威胁沈茂群,倒是未曾想过竟然真的将皇位传给了她。
白炎锡却听出他话尾的颤音,内心一沉。仓猝换好了衣服,与陆四海一起进了宫。
怀仁帝喝了一口就不喝了:“不喝了,水喝多了,一会儿又要不舒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本日你们俩都在,听旨吧。”
也不等怀仁帝醒来了,白炎锡回到羊尾巴胡同,将薛褚林交给了陆四海:“这孩子是个信得过的,年纪又小,还请陆总管顾问一番。今后不求能有甚么高文为,只但愿能是个得用的助力。”将薛褚林的来源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