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馥心热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哭了起来,炕上的女子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走了过来,馥心也认出来了她,她是韩言诚的老婆陈怡冰;地上的孩子是韩言诚的季子韩家曜。
“珠儿!”韩夫人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欣喜地放下衣物,下炕便抱,“这么多年!你去那里了?听人说,王爷从云州返来了,你呢?还跟着王爷吗?”
“这家里,另有甚么少爷少奶奶呢!”陈怡冰轻叹,忽又笑了,“不过也没甚么不好。老百姓如何活,我们如何活便是了。”
只是馥心一向挂记取韩姐姐娘家――韩夫人一向对她很好,韩姐姐更是对她好的无以复加。固然她明白韩家对她的好,多少有拉拢的怀疑,可她并不在乎。一向含着一颗戴德的心。
“夫人,珠儿真是该死,这么久才过来看过您!您受了这般琐细的罪,让珠儿真是心下不安!”馥心转过脸,冲红蕊道,“红蕊,身上另有多少银子,都给韩夫人留下,再把我过冬的冬衣冬鞋都给韩夫人留下。”
门板已经很破了,已然不想住过人的模样。跟着叶儿的用力打门,内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
“没干系,令媛散去还复来嘛!”馥心强作笑容,内心却非常难受。红蕊听了她话,从速照着做了。韩夫人正在窘境,万事离不得孔方先生,推让了几句,便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玩石子的韩家曜也站起,跑了过来扯住馥心的裙子:“爹爹,这是珠儿姐姐呀!你不记得了吗?”
所谓选秀,是各个官家蜜斯躲不过的必由之路。二十岁之前的官家蜜斯不得擅自婚配,须得颠末选秀。合格的秀女或是嫁入皇家宗室,或是选入皇宫,充盈后宫。
内里应门的女子将门拉开,迷惑地探出头来,看着这三个穿戴光鲜的女孩子。
“孝子!”韩言诚被那句“姐姐”激愤,一个耳光便将季子打得飞起,远远摔在地上。他不管吓得哭不出来的儿子,而是大声喝骂,“孝子!这是你的姐姐吗?这是害死你祖父的凶手!”。.。
“去的!把式,费事你了。”馥心非常当真的说道。她心下微微刺痛了,千万没想到韩大人竟住在某个很脏的处所。
目睹得胡同口堆着甚多的杂物。气候固然阴冷,这里还是臭气熏天。黄地盘面污水横流,为了便利走路,被人扔了七八块黑砖,供人踩着畴昔。胡同里静得叫人瑟瑟,仿佛好久都没人了,馥心蹙着眉,与红蕊叶儿一道往深处走,但见一户人家门楣上挑着一只惨白的灯笼,糊纸上的字倒是苍劲有力――“韩”。
云翠的衣衫非常陈旧,裙子也补着好几处。气候这么冷,也没有穿御寒的冬鞋。馥心望着她,便知韩家的糊口甚是宽裕,忙道:“云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珠儿呀!”
馥心又问了家里状况,本来韩斐被罢官以后,没几日便一病死了。韩言诚的军职也被革了,家里断了进账。本来韩家世代为官,积储不薄,如果节约,尚可度日。只是韩斐的一个侍妾不甘,竟偷偷和管家轻易,将家里统统的银钱珠宝一通卷了天涯天涯去了。
车夫听了“韩府”二字,便是一愣,挠头道:“韩府?长安城的达官朱紫很多,没传闻过有姓韩的啊!”
“珠儿?”听了这个名字,云翠非常熟谙,她俄然想了起来,又惊又喜道:“珠儿!真是你呀!你如何找来的!快出去!”说着,携了馥心手往里走,一面喊道,“夫人,您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