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求爷救救荻花!都是主子的错!爷惩办主子,放了荻花!”言子文不敢接管这按头止血的“美意”,一门心机就是叩首。
“你先起来回话,磕破了头,如何办差事?这成何体统?”楚彦熙俊美的脸上交叉着庞大的神采,感喟道,“下午你也瞥见了,长房二房的下人们都在,不严惩荻花何故正视听?再者琳若夫人之尊,阖府高低,家务事由她措置,我也不便插嘴。”
韩言语先是一怔,而后想到珠儿绝世的仙颜,似是明白了甚么,低眉咕哝道:“回爷的话,珠儿吓得不轻,一向高烧不退。”
“爷您一向不在府里,忙这忙那的,府里有夫人照顾着呢!”叶儿镇静地笑着,“叶儿辞职了!”
言子文俄然一抖,肥胖的腰杆猫得更低了,就仿佛暴风里的麦秆。
“回爷的话……荻花残了,这事,是主子的错!求爷惩办!”言子文将灯笼悄悄放在一侧,而后跪倒叩首。
“不要胡说。”一段深吻以后,楚彦熙拥着她和顺地笑,“统统都会好的。”
“走吧,去瞧瞧言语。她身子弱,只怕明天也吓坏了。”楚彦熙本身提起灯笼,亦步亦趋地往二房的方向去,“看你一头的血,如何办差事,给你放十天的假,养着吧!”
楚彦熙悄没声地渐渐走畴昔,韩言语似是重视到了甚么悄悄昂首,见是本身的夫君,忙放下书卷起家施礼:“妾身无礼了!竟没出门驱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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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身子好一些吧。”楚彦熙缓缓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平视着她,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缓缓把她放在床上坐在她身边,并握住她的一只手,“来日方长。”
言子文毕竟没忍住,低头抽泣起来。
“再看甚么书?竟这般出神?”楚彦熙饶有兴趣地走畴昔,翻过扉页却又笑了,“洛神赋?曹植的传世佳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他信手拈来书中的辞藻,一手扶起施礼的侧室,“你身子一贯病弱,今后没有外人便免了这些礼吧!客岁夫人有孕,只是忙着随身服侍,没能保住阿谁孩儿――”
本来爷,对这个丫头如此上心吗?韩言语抬起眼,出神地望着楚彦熙俊美的脸上酝酿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忍不住悄悄感喟道:“是!都听爷的。”
韩言语低眉点头,很久,又道:“爷,荻花做出如许的事,妾身亦有罪。还没请爷惩办。”
浓夜深沉,言子文挑着一盏西瓜灯笼,躬身缓缓走在楚彦熙一侧身前,替他照亮行进的门路。
“坐吧!”楚彦熙不置可否,牵着韩言语到床上并排坐下,抬起手重抚着她及腰的乌发,脸上垂垂多了些和顺的神采,“连续两个月替皇上办差,送那些兰夏部和崇明部的女孩子去教坊,去秦淮入乐籍……只怕是损了阴德,损了福分啊!”
“动板子的时候,我决计叫宁岚支你出去。一则是你跟着我多年,动你,我确是于心不忍;二是动家法之前,我审过荻花,保住你,也是成全她的意义。”楚彦熙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子文,她伤好以后,我会把她送到平山的庄子养起来――只是她脸被打得花了,一条腿也是废了,只怕要靠着拐过一世了。”
“子文,你跟着我,也有十三年了。你是甚么人,我还是清楚的。”楚彦熙眼睛低垂着,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地上昂首贴地的长随,淡淡地说,“你诚恳跟我说,你和荻花,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