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领着珠儿走近,轻声道:“夫人,珠儿来了!”
燕琳若如有所思地点头,又冲珠儿道:“珠儿,还是老端方,二房事无大小一概过来禀告――每日都来端了补汤补药给韩言语喝。”
“便是杀她,还能让她查出来?”绿芙嘲笑几声,“她爹韩斐不过是个内阁,岂能惹得起咱家王爷?夫人,撤除她,恰好落个洁净!”
苦苦挣扎之下,珠儿还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叶儿返来了。她冻得俏脸冰白,薄唇青紫,一进门就往火盆跟前凑:“哎呀,花窖明天给大雪压得歇了火,可要冻死了!我跟小福他们鼓捣了一下午才又给点着了!珠儿,你没见新送来的那批杜鹃花,艳得都假了,太标致了!”
“是的,夫人,您还得装出一副贤德贤达的模样给爷看着,悉心照顾着那贱人。”红蕊见燕琳若垂垂消了气,持续娓娓善诱道,“补汤补药一概很多,月例犒赏更是要更加,让爷看着挑不出理来。”
燕琳若气上加气,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拨在地上,红蕊却疏忽燕琳若的肝火,持续往下说:“夫人你想,徐功茂老了,他为人更是左摇右摆。昨个儿才查出那贱人的喜脉,就吃紧与爷说了。他如此急着与我们抛清干系,恐怕是怯懦怕事之人。若现在撤除那贱人,十五爷定会诘问徐功茂,保不齐老头子会反叛了供出我们!如果东窗事发,夫人,您虽为正室之尊,还是皇上钦封的公主,可暗害皇子侧室和腹中孩儿,即便不会遭到严惩,爷也会把您撂到一边!再想获宠,恐怕难了!”
“夫人!”红蕊听得燕琳若讲错,忙低唤一声提示她。珠儿却心道,本来让夫人大怒的是侧夫人怀了孩子,并且楚彦熙还让她一同前去祖宗堂祭奠。可令她震惊的是,她未曾想到,叶儿也是夫人埋畴昔的眼线,难怪叶儿整日要送花去侧夫人房里,为的是让韩言语花粉过敏,一向病着!
“夫人,不如叫徐功茂给开一剂药,断了那贱人的肚子,不就是了?”绿芙插口道,“以夫人的手腕,弄死她韩言语也不轻而易举的?”
进了院子,见蓝茵紫茉正在廊子上面窃保私语,号召了一声往房里去,还没走到门边就闻声房里叮铃咣当,异化着燕琳若的声音,不知在骂些甚么。
“不打紧,夫人不是与你活力。”说着,牵了珠儿手进门。房内狼籍一片,燕琳若清楚是雷霆大怒,迁怒于每件物事,能砸的全砸了,砸不碎的也在地上东倒西歪。绿芙敛容细气地蹲在地上清算,行动轻得很,恐怕轰动了燕琳若。
燕琳若一手支颐,合着眼歪倒在炕上的小案上呼呼气喘,余怒未尽的她双腮通红,胸脯起伏不止。她还是穿戴昨夜的玫瑰锦袍,明显一宿都未曾合眼。满头青丝也未梳洗,面妆也花了――自珠儿入府以来从未见过燕琳若这般狼狈,一改她常日里珠光宝气,遍身斑斓的容姿,变得失神失容,让珠儿大为震惊。
珠儿正迟疑,红蕊挑帘出门,端着个装满碎瓷器的笸箩,号召蓝茵从速去到了。瞥见珠儿来了,忙道:“夫人正等你呢,快出去!”
“就是,让大小一起去了,岂不洁净痛快!”燕琳若奸笑三声,让身边的珠儿不寒而栗,差一点腿软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