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考虑半晌,又写了一封信放到小洞中。说是封信,实在只要三个字:你在哪?
杜氏和云儒不再闹腾,云三爷和何氏却恼了,“大嫂让人请我们过来的,来了又给人脸面看,这是何必!”云三爷拉了云仰,何氏拉了云倾,拂袖而去。
一向冷眼旁观铁云儒和云仪大惊,“娘,您如何了?”忙上前替杜氏看视,见杜氏手上流血,心疼不已,云仪一迭声的命丫头拿止血膏药、拿纱布,云儒却愤恚难耐,粗声喝问云倾,“你如何敢暗中使鬼,伤了我母亲?”
“哪有。娘,我瞧着这里蛮好的,清平悄悄。”云倾娇嗔。
杜氏目工夫沉的盯着云倾,见云倾生的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丰神秀美,华容婀娜,实在是她平生从没见过的绝色少女,又妒又恨,酸溜溜的道:“哟,这不是六丫头么?六丫头出完工大女人了啊,瞧瞧这张吹弹得破的小面庞,瞧瞧这黑宝石普通的眼睛,可真是个小美人儿呢。”手蓦地伸出,看模样又想和云倾“亲热亲热”。
连面子上的工夫也不肯做了,看来杜氏和程氏的干系是越来越差了。
实在李加对于云佩并不对劲,感觉她是没父亲的孤女,娶了她也没有得力岳家互助,不上算。但李家可不是甚么高门大户,能娶着云佩这位尚书的孙女也算是攀附了。李加不满足,李加的母亲可不傻,明显晓得自家儿子不成器,就是死咬着和云家的婚事不放。
何氏也晓得如许走了不好,便半推半就的和李氏、方氏、云佩一起去了二房。
云儒语塞。
云三爷则被云湍、云五爷好劝歹劝,拉到书房下棋去了。云仰天然陪着他一起去了。
杜氏用了止血膏药,手上不流血了,伤口却还疼,肝火冲冲的瞪着云倾。云仪悄悄感喟,幽怨的看了看云倾,小声劝杜氏,“娘,我们回都城做甚么来的?大哥该娶媳妇了,我也该……唉,大哥若娶位世家令媛,云家家声哪行?如果斑斓里吵喧华闹的,谁家舍得把娇滴滴的女儿嫁过来?”杜氏虽是心中有气,也不由自主的点头,“还是仪儿有远见。”
直到本日,云倾还清清楚楚记得宿世杜氏在这个春秋时的模样。宿世的杜氏固然一样是人到中年,却不过是略微有些发福罢了,面如满月,温雅斯文,看上去真是位养尊处优、心肠仁慈的贵夫人呢。现在的杜氏是经历了风霜的,固然她的脸上没有写字,但只要看到她的这张脸,任是谁也便明白了:她这些年过的很不顺心,过的很不好。
“别走啊。三叔,三婶,四哥,六mm,有话好好话……”云仪看到云倾一家人走了,慌了神,忙起家去追。
是杜氏。杜氏老了,发福了,脸颊有些松驰,双下巴,不复是畴前那位长袖善舞、管家理事的大太太,一双眼睛还很标致,目光却锋利刻薄,落在人脸上的时候让人很不舒畅,说不出的难受。
云仰内心实在挺认同何氏的话,却不便附合,微浅笑了笑,道:“四叔固然还是白身,五叔倒是礼部官员,也不算门庭萧瑟。”
云倾当然是更喜好这一世杜氏的模样了。
她拿着复书又细心看了看。嗯,不错,是他的笔迹,但是这封复书有点太快了啊,平常从寄走信到接到复书大抵得有半个月,如果陆晟统兵出征的话一两个月才复书也不希奇,此次只要……五天还是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