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缅本来因对他存着惭愧,已经做好了接管他肝火浸礼的筹办,现在闻听此言却也来了火气,她嗤笑道:“女子为爱失.身就是不知礼义廉耻,男人三妻四妾,见色起意,喜新厌旧就是天经地义。”
花缅只当没听到,盖上盖头隔断了他的视野。裴恭措却上前一把扯下盖头,将她打横抱出了马车。
只见男人头戴束发金冠,身穿大红.龙袍,领口和袖口装潢着深色宽边刺绣云纹,玄色镶金腰带,黑底红花蔽膝,腰系红色玉环宫绦,在朝阳的辉光中,浑身覆盖了一层金光,仿佛宝相庄・严的天神来临,晃得花缅一时怔忪不已。
不待花缅多想,裴恭措又体贴肠道:“你长途劳累,便先歇着吧,朕另有事,早晨过来。”
“因为,我爱他。”
花缅闻言一怔,旋即自嘲一笑,今晚之前的他或许真的是极宠嬖她的,连如此微末之事都为她想到了,可颠末这一夜,统统爱意恐怕都将烟消云散了。还真是孤负了这汤羹呢。既已不需求了,何必还让人送出去?
一入云都城,送嫁的人马便被面前的气象惊得目瞪口呆。这盛礼迎嫁的阵仗,相较帝后大婚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百年亦可贵一见。
南秀王朝,晨光三年冬月月朔,天子裴恭措于帝国京都亲迎东离和亲公主花缅,盛况空前。
花缅不忍看他满眼的等候,不着陈迹地转过了头去。究竟上,她心底还是有些打动的,只是不知如何表态罢了。身后之人仿佛并不介怀,他跃上马背,拦腰将她抱上马来,然后牵着她进入了新安插的寝殿。
裴恭措冷冷一笑,自嘲道:“这世被骗真不会空穴来风。早知会有本日,朕当初就不该听任你留在他身边。可你既知迟早都是朕的人,为何还要和他……”
花缅翻开盖头,悄悄撩开窗帘的一角,只见围观的人络绎不断,比肩继踵,大家皆伸头探脑地去张望这绝代婚礼。
四目相接,二人皆是一愣。花缅惊奇于裴恭措的俄然突入,裴恭措则骇怪于花缅的灼灼艳色。
只是本日这个结局既在料想当中,又在料想以外。她推测他会因气怒而将她冷置一旁,也推测本身会和四妃之首的贵妃之位擦肩而过,却没推测他连个模样也不装一装,大婚当晚便分开了水华宫,更没想到的是,他连个低位的封号也没给她,她成了这宫中独一没驰名分的妃嫔。
既然迟早都会晓得,不如早些摊牌。若能今后两两相安无事,那再好不过。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密切地抱住,花缅顿时两颊飞红。固然如此她仍未忽视他方才的自称,一个“朕”字提示了她,现在本身要嫁的这个男人并非浅显人,而是这个国度被万民钦慕和推戴的天子,是南秀后宫众妃嫔共同倾慕的夫君。
“另有你不敢的?”裴恭措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的《女训》学到那里去了?不懂甚么是三从四德吗?”
或许因为他是真的爱她,也或许因为她是最能保持后宫与朝堂均衡的人选。不管如何,他对她都是故意的,毕竟只要皇后才有如此昌大的迎亲典礼。除了未行拜堂之礼和祭奠祖庙,能做的他已做足了。
轻微的痛感令她蓦地惊醒,她的眸子对上他的。望着面前爱意熏然的眸子,她有半晌的怔忪,待复苏过来才知方才并非做梦,和她缠绵悱恻肌肤相亲的不是梦中的野哥哥,而是面前的这位有着后宫美人三千的南秀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