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来晴反而嫣然一笑道:“臣妾之前惹皇上不快才让皇上离宫那么久,乃至回宫后也久不来翊坤宫。这些日子臣妾想清楚了,皇上对臣妾宠嬖如此,臣妾自当更加偿还。之前是臣妾不懂事,今后臣妾定会好好珍惜皇上的宠嬖,经心奉侍皇上。”
是夜,翊坤宫。
“是啊,那阵仗,不晓得的还觉得皇上在迎娶皇后呢。”
裴恭措走上前去,勾起她的下颌,冷冷盯着她的眼睛,嗤笑道:“这倒不像是你了,还真让朕不测。”
庄紫妍沉吟半晌,对身边的夏儿道:“你说,皇上为何活力呢?”
“行了行了,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逗你玩呢。”
“女人,你可真是心宽,这会儿皇上都下朝了你才起床,昨晚跟皇上闹成那样你竟还能睡得着,现在不想着如何挽回,倒先替他的那些女人着想起来。”
“是。”小杨子回声退去。
“那,皇上到底有没有宠幸她呢?”
“嘘――”宛陶赶紧捂住花缅的嘴,“把稳隔墙有耳。今后再不准说如许的浑话。我谁也不向,只向着女人你,你内心认定的人便也是宛陶认定的。我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夏儿微微一笑,附耳轻语,半晌后庄紫妍缓缓勾起了唇角。
“谅解?你错在那里?”
踏出版房,只见天井中,昏黄月色下一女子茕茕而立。月红色锦缎长裙委地,浅粉色纱衣披于肩上,身姿婀娜,眼波灵动,丰盈的唇上透着淡粉的光芒,绸般秀发半绾半披在腰间,髻上斜斜插着一枝粉樱簪子,皓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帕,仿如误入凡间的仙子,顷刻间便令民气颤神迷。他呼吸一窒,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又有多久没见过她这副娇媚的模样了?本日吹了甚么风,竟让她也学起了后宫女人的那一套?
养心殿。
怔然半晌,她点了点头:“也好,帮我打扮。”
“奴婢不明白,奴婢是那里说错了,竟让皇上有这类感受?”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
荣来晴起家立于窗前,凝睇着水华宫的方向,水眸微漾,半晌似有所悟道:“意儿,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明日起,替我留意皇上的意向。”
水华宫。
第二日,储秀宫。
“盛礼亲迎?”荣来晴不由挑高了眉梢。
见她眸含看望的意味,他戏谑道:“若你能媚谄朕,朕便一如既往地宠嬖你。”
裴恭措将羊毫一掷,从书案后走出来道:“不必,朕出去见她。”
这一夜,裴恭措破天荒地同时宠幸了晴淑妃与馨德妃。只是,对于当事者来讲,皆无甚兴趣可言。过后,裴恭措面上虽像个没事人似的,可心中却更觉空落了。而那二位,不但不觉荣宠,心下反倒都带了些惭愧和恼意。
“你呀!”宛陶似想起甚么道,“昨晚皇上分开时,他身边的福公公叮咛过统统宫人,不准将昨晚之事说出去,我明天出去一趟倒也没听到甚么风声,想来皇上的话他们是不敢违背的。”
“哦?”荣来晴轻撩眼皮,淡声道,“若真有一个女人能独得了他的宠嬖,倒叫我刮目相看呢。”
夏儿眨了眨眼道:“回娘娘,奴婢揣摩不出圣意。”
“意儿,你的话太多了。”
裴恭措凝睇她很久,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马脚,可面对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他终是自嘲地笑了:“是,你向来都不奇怪。帝王的宠嬖算甚么?在你看来不过是豪情众多的一点恩赐。现在她也不奇怪。你说朕是不是犯贱,喜好甚么人不好,却恰好喜好对朕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