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年不过七八岁,被放在老祖宗的膝头,谨慎翼翼地疼宠庇护着。
但是恰好,阿萝和这几位姐妹,多少都有些隔阂,并不是那么和谐。
阿萝听闻这话,微怔了下,怅惘地抬起泪眼,隔着老祖宗的臂弯看向锦帐外。
阿谁时候老祖宗说,给她早挑好了夫婿,也筹办了足足的嫁奁,说阿萝这辈子没甚么好操心的,就是一辈子被人宠着的命儿。
而现在,影象中应当被各房分了的家什,还好端端地摆放在老祖宗的寝室中,本应当早已经逝去的老祖宗,仍然在那淡淡檀香中心疼地搂着小小的本身。
别说是其他姐妹,就是叶家的宗子长孙,都没有阿萝在老祖宗跟前的风景。
那似有若无的熏香,那磨得油亮的古式檀木老交背椅,乃至那半新不旧的椅撘子,都是在那恶梦中她一次又一次的甜美回想。
因手指头太详确嫩,操琴是不可的,吃不得苦头;也因不喜那油墨味儿,写字也远不如几个姐妹写得好,常日书院里读书,虽说仗着记性好,倒是比别个姐妹学得快,但是架不住人家几个背后里偷偷勤奋,而她只晓得在老祖宗房里陪着旺财玩耍,久而久之,外人看着,她可端的是被宠坏了的娇纵女人。
现在的阿萝,有了那么一场如梦似幻的影象,那小脑袋倒是比之前想很多了。
老祖宗却并不知怀中的小孙女儿经历了多么奇遇,只觉得她问起住处,便道:“你这几日病得不轻,我毕竟怕底下人不细心,便让人把你抬到我这荣寿堂来,你瞧,这不是荣寿堂的暖阁里吗?”
她笑望向自家祖母,用心撅起小嘴儿:“不要嘛,老祖宗,阿萝真得吃不下了。”
阿萝嗅着那似有若无的安神檀香,心中仍然是恍忽,不过却模糊辩出,这公然是本身七八岁时,老祖宗寝室中的安排。
或许那冰冷残暴的统统,才是是一场奇特的梦吧,她并不是甚么嫁给萧家的少奶奶,更不是产子以后被囚禁多年的不幸人。
她细心地回想影象中的点点滴滴,内心明白,曾经阿谁年幼的阿萝,即使看似没心没肺,也并不在乎几个姐妹,可内心毕竟还是难受的。
只是厥后,她毕竟被推入了一条老祖宗做梦都没想到的路,乃至于惨死在暗无天日的水牢当中。
只是……
“这才乖!”老祖宗看她一脸灵巧,实在是惹人疼,忍不住悄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带着哭腔受尽委曲的话,可把老祖宗给心疼坏了。
厥后公然没错的,即使老祖宗在她出嫁前就不在人间了,但是她的嫁奁,真真是十里红妆无人能比,而她的夫婿,也是老祖宗精挑细选的,打小儿和阿萝熟谙,把阿萝捧在手内心疼着的——萧家的少爷,才华纵横的萧永瀚。
阿萝被老祖宗搂在怀里, 身上便觉非常熨帖和缓, 倒是没了刚才那股子彻骨的寒气, 小小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更加靠紧了面前的老祖宗。
在那冗长的煎熬中,她也曾想过,是不是本身咎由自取?如果本身不是这么的一无是处,是不是这类事儿就不会落到本身头上?
好一番痛哭,阿萝被那长长一场恶梦所带来的万般委曲,也仿佛跟着这场抽泣淡去了。现在的她,偎依在老祖宗怀里,像个小娃儿普通撒娇,由老祖宗亲身喂着山药红枣糯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