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俄然停止当前的话题,显得有些恼了:“杨阁老,叨教我错在那边?”
杨羡不愧是一辈子在宦海沉浮的首辅大臣,此时也还是泰然自如道:“相对于鞑靼匪贼,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官确切是轻易多了。但这对你又有甚么好处呢?相反的,岂不是反而证了然许方是对的?”
她可不是弱柳扶风的贵族令媛,站直了比杨羡高出半头,目光自上而下道:“但我不怕他。我身后是枢密院,有阿姨长平公主,有成百上千的姐妹,另有小刀——”
“是没好处,但也没坏处不是?”
凡是碰到个没见过世面的,必定就听话且感激涕零地出门右转了!乃至,碰到亲朋老友都还要一通猛夸:杨首辅高风亮节夷易近人德高望重,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人!
瑾瑜站起家来,挺起腰杆。
费了半天唇舌,她终究认识到,明天碰到的大抵是打官腔中的王者。
杨羡一时也猜不出她想说甚么,只眯起眼睛看着她,没吭声。
“你要早这个态度,我能省去很多费事。”
——对于秀才最好的体例,就是用匪贼的逻辑。
此次瑾瑜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持续说道:“当初许方来万寿宫找我,旁敲侧击地劝了我一堆话。开初我觉得他就是教唆诽谤,现在细想来,大抵还另有深意——他应是还想警告我,如果我再不肯乖乖听话,那他可就要使出杀招了。”
杨羡的态度亲热又诚心,说话滴水不漏,却好像铜墙铁壁: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去找谁!我这里不办公也不问案,不打官司也不评理——出门右转找衙门,就算案子太大顺天府管不了,也会帮你移交相干部分。
不得不说,一样是打太极,这番话从杨羡口中说出来,天然就带着强大的压服力,比如‘我很想帮手,但朝廷是有规定的’、‘真遗憾,没能帮上你’、‘固然帮不上忙,但能够给你一些建议’——
他淡淡一笑:“你但愿我做甚么?”
说着,她的目光超出他,望向他身后的门口方向;接着,又换了副神采,笑容满面地收回目光看着他说道:
这故乡伙真是不好对于。
他不由哑然发笑,感喟道:“感谢郡主如此高看老朽。莫非我就不但愿天子能放下跟长平公主的私怨、事事都以江山社稷为重吗?”
瑾瑜不由犯难:他既不接招也不买账,这要如何才气拉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