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乳母。我信您。”
“确切。”
“我就晓得!你这小暴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长姐可向来不会这么莽撞!还这么胆小妄为——竟然还当众唾骂天子?哈,真有你的。”
长平公主笑道:“谁叫天子不做人的?他也是该死!我就从没见过像他那么欠抽的人,就算当了天子,也仍然是最欠抽的天子,没有之一。”
郑宴离又岂会不懂这些?装惨保命的事理他天然明白,只是没想到天子此次竟是当真要将他活活打死——想起这事来,老是不免寒心。
瑾瑜将头一歪,悄悄枕靠在她的肩上。
他面朝下趴在床上,半张脸陷进枕头里;赤着上身,腰部往下盖着乌黑的纱布——那副孱羸的惨状,可不像长平公主所说‘一两个月就能好’的模样。
——本来他最在乎的,还是‘让他去死’那句?都被打成如许了,最早想到的竟然还是皇上?你还真是个奴性不死的贱骨头啊!
“你甚么狗屁逻辑?!”
瑾瑜臊得脸颊绯红,她却只当没看到,持续说道:“我们枢密院有秘制的外伤用药,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月,包管还是阿谁活蹦乱跳的傻小子!总之呢,你们两个最艰巨的部分已经熬畴昔了,好日子还在背面,有甚么好愁的呢!”
瑾瑜一怔,随即明白他当时应是复苏的、也全都瞥见了,不由怒道:“你这是甚么话?!我替你出头,你竟还怨我?!”
“是真的,没吹牛。”
长平公主哼了一声,恶狠狠道:“若换作我是天子,必定会先打断他的手脚,然后再阉成寺人才还给你呢!”
——听她这么一说,如何顿时就感觉他这顿板子挨得跟中了大奖一样?
“不是怨你……”
廷杖这类事,普通是锦衣卫操刀的。打屁股也是有学问的:端庄‘狠狠地打’,三五十下就能把人打死;可如果部下包涵,一两百下打得山响,人却只是皮外伤。
屋里的炉子烧得很旺,橙红的火光映在面无赤色的郑宴离脸上。
瑾瑜一愣。
瑾瑜被他逗得忍俊不由:“他打了你多少?”
屋里充满着浓烈的药味,医女们进收支出忙个不断。
长平公主一瞪眼:“天子不做人,也怪我咯?”
长平公主也笑道:“放心吧,只是皮外伤!我都问过了,没伤到骨头,也没缺胳膊少腿,要紧的处所也都还在!完完整整的。”
郑宴离见她真的恼了,勉强支撑起上身,不幸巴巴道:“我不是阿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