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走了以后,瑾瑜忍不住猎奇地上前问道。
那种核阅的目光让瑾瑜有些不安,像是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恨嘛,实在是种很主观的事,我节制不了。”瑾瑜想了想,然后两手一摊:“但是我不能只因为存在这类能够性,就提早杀了他们——那跟现在的天子又有甚么别离?我才不要做那样的人。”
瑾瑜也记得这首儿歌,仿佛小时候嬷嬷也教她唱过。两人不约而同被带进回想里,都临时放下了正在忧心的事。
“但人的豪情是非常主观的,也不是统统人都讲事理。”长平公主淡淡一笑:“如果将来他的孩子长大了,你怕不怕他们恨你、然后抨击你?”
长平公主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对我来讲,姐姐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管他是张芝王芝还是赵芝,都没有别离!但到底是探花郞张芝驸马的女儿,还是我朝镇国公主的嫡长女,这两种身份对于文武大臣们,特别是对于边军来讲,辨别就很大了。”
“我有所谓!”
瑾瑜望着她,愣了半晌,不解道:“但是,不管我姓张或是姓李,瑾瑜也还是瑾瑜啊。”
“那上面写了甚么?”
长平公主却劝道:“等查证后再说吧!……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皇室的嫡公主,天然只要长平公主;不管出身还是才学、手腕、野心,她都是更加靠近皇位那一个。
长平公主笑道:“的确!有些事我们没得选,就像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有些事是能够挑选的,比如你要成为甚么样的人。”
长平公主悄悄点头:“当初,母后便问过张芝:若随父姓张,那你跟他是一家人,在京无依无靠,迟早要回南边认祖归宗;若随母姓李,那么你跟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父亲固然怯懦脆弱,但他明白一个事理:眼下如果承平乱世倒也罢了,可一旦时势有变,他是庇护不了你的,只要我能。”
“啊?”
瑾瑜对那女人没甚么特别的印象,感受就是个极浅显的妇人罢了,浅显得近乎平淡;但她带来的那两件东西仿佛很不平常,长平公主一见,情感仿佛就变得有些不大对劲。
长平公主安静地说道:“但是现在,我的设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