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笑意更浓:“那原是我跟楚大人谈天时的一句打趣话,可巧当时他也在场。”
这个款式的谍报筒她见过:盖子上装有构造,如果直接拔掉的话,内里的弹片会在涂了磷的内壁上滑出火花,并同时漏出松油——只一刹时,里头藏的东西就会自行焚毁。
“去芦花巷四号。”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一侧的砖石墙:“楚大人说,做谍报的人,就要像‘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白马入芦花’——那是句禅语,意义是‘道法’是一向存在的,但是并不会等闲被看到,要用心去悟。而做谍报的人,不管到了那里,都要像‘白马入芦花’,无影无踪。”
“完整精确。”
曾经叛变过信奉的人,有过一次,凡是就会有无数次。
瑾瑜从袖中抽出短刀,对准那块砖石悄悄一撬,不料那块巴掌宽的青砖竟是掉落下来:本来只要半块,内里刚好余下一只手掌的空间。
她伸手将那东西取了出来:是节二指粗细的竹筒,外层的青皮已经发黄,接缝处封着蜡,底部盖着军情司的火印。
——只要军情司的人,以及枢密院的探子才晓得精确的翻开体例。
长平公主对劲地点点头:“想要藏起一粒沙,最好的体例就是放进戈壁里。”
瑾瑜先是将短刀伸出来探了探,内里没有构造,但放着一件东西。
是一份用油纸包裹的名单。
瑾瑜也笑道:“他是想把要传达的首要信息埋没在海量数据里。”
当数到十时,她悄悄敲击那块砖石,竟是稍有松动。
长平公主上了车,便对驾车的女官说道:
那些姓名当中,有的是她熟谙的,有熟悉的,也有的只晓得名字但从未见过的,他们现在漫衍在都城禁军和城防营各处,从浅显兵士到初级军官都有。
火线已有女官先去探了路,这条巷子几近没甚么行人。
女官应了一声,将马车调了头,在渐浓的深蓝暮色中缓缓前行。
瑾瑜谙练地用刀划开蜡封,一手握住盖子转动半圈,听到内部机括收回一声藐小的响动,接着又转动半圈,渐渐用力将盖子拔掉。
“您真的肯定,他是在帮我们吗?”瑾瑜还是感觉有点不成思议。
“别费脑筋了,你猜不到的。”长平公主笑道:“那是句切口,谁也破解不了——只要我晓得。”
“翻开吧。”
这也就是‘二臣’常会被人看轻的启事。真正的忠臣,贵在‘忠贞不二’;而一旦冲破了这层心机防地,做过降臣或者降将以后,那么到底是三姓家奴、还是四姓,也都是无所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