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楼里的枢密院女官共有两百余人，加上一品红和本来的厨娘仆妇丫环等人，全数遵循长平公主的指令列队走出大门，在军士们惊奇的目光中站到门外的街道上，摆列成三排；乃至连刚能下地活动、还不太利索的郑宴离，也被扶了出来。
此时，五虎帐的一百多人已经全数进入观澜楼了，只留下二十几匹战马停在门口；而严颂带着十几名城防营兵士守在外头，仿佛压根也并没筹算参与行动，懒惰地或站或坐，像是一群只筹算凑到前排看热烈的。
张公公利落道：“当然！圣旨和公文上都只说要搜检物品，并没有提到限定诸位的人身自在，尽可自便！”
长平公主带领枢密院众女官站在门口，悄悄地看着他们像强盗一样四周翻找。
如许一来，倒是能够略过两边对峙、互秀肌肉的部分，直接跳到灰尘落定的末端——
寺人是最会晤风使舵的，眼下内阁跟长平公主这场争斗尚是胜负未分，他也并不想冒然挑选站队。本着两边都不获咎的原则，他亲身跑进院里，为长平公主搬来一把椅子，用袖子掸了掸，满面堆笑地奉侍她坐下：
司礼羁系事的寺人亲身来到现场，手上托着明黄缎子的圣旨，上面盖的朱红大印都还是新奇热乎的——可见，杨羡对明天的结合搜索行动是下定了最大的决计；解除万难都要贯彻到底。
那寺人不是头一回见到抄家的场面，但被抄家时都还能这么有排面的，除了长平公主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都是例行公事！郑千户大能够先回屋里歇息，不碍事的。”
接着，严颂又是一脸奉承地看向长平公主：“都是为了公事！如有冲犯之处，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长平公主并没回绝，淡淡说道：“受委曲？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受过的委曲多了去了！”
但瑾瑜略一游移，又看了一眼郑宴离；长平公主意状，半开打趣道：“为了屁股着想，他还是先留在这里比较好。”
“公主殿下，您看……”
“当然。”
“公主殿下受委曲了。都是为了公事，您多包涵！”
“那我可就借花献佛了。”
张公公扬了扬眉，天然猜到他这也是两边都不想获咎——内中间的公文不好违背，但细藐末节之处还是能够变通一下的。
郑宴离一脸懊丧地点头。
“好。”
也不晓得杨羡是用了甚么体例，竟然真的请到了圣旨？
瑾瑜原觉得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斗，没想到去请旨的那名军官竟然已经折返返来，还带回一名司礼监的寺人宣旨。
“就算不给杨阁老留面子，皇上的圣旨也还是要听的。”
查抄长平公主的住处只是杨羡的第一步，接下来很快就会轮到镇国公主府——事情生长得太快，她得从速归去做好筹办才行。
即便面对的是全部武装的朝廷正规军，气势也不输半分。
长平公主率众站在大门口，面带浅笑地看着那宣旨的寺人；她身后站着黑红两色的枢密院女官，背着弓箭、端动手弩，腰间配刀——只要她一声令下，瞬息之间便可将面前肆意妄为的狂徒全数毁灭洁净。
“言重了、言重了！”张公公吓得连连摆手，赔笑劝道：“杨阁老不也是为了朝廷办事？闹到明天这步，还不都是因为军器库破不结案、各部都焦急吗？此次是全城搜检，也并不是只针对您一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