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换了几个姿式都觉不舒畅,最后干脆把刀横过来放到膝上,就跟当初坐在棺材上的姿式一样——她本身不感觉,但站在群臣的角度看,那模样就像是端着刀随时筹办砍人一样。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你这算哪门子的进谏?”
“愧对先祖啊……”
“亏你们还自称是读贤人书的天子弟子!除了写些追求文章骂人以外,到底有没有管理国度的本领?现在的朝廷百废待兴,恰是用人之际,我可没有多余的俸禄赡养闲人!只会倚老卖老撒泼耍赖的废料,我一个也不留!”
——那一脸傲岸,仿佛在经验一个没文明的土鳖。
她说着,又将刀重新挂回腰间,迈步走到群臣之间,朝他们望了一眼:“我这小我脾气不好,但也不是说砍人就砍人的!……普通是不会的,大部分时候也还是讲理的。”
那文章写得晦涩烦复而又拗口,借用了古今各种爆冷的典故——瑾瑜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固然大部分听不大懂,但还是重视到武皇则天大帝的名字,而‘牝鸡司晨’四字更是尤其刺耳:
遵还是例,大臣们会派代表向新君递上贺表,倾尽毕生所学,用最富丽的辞藻、最矫饰的笔墨完成一场名为‘百官朝贺’的演出。
“行了,别念了。”
只是,他们忘了一件事——
瑾瑜又岂会怕他,不动声色地瞪归去:“自秦皇起,才有了‘天子’一说。但‘我’字,源自女娲伏羲氏所造,从炎黄二帝传播至今——要论起渊源和高贵,戋戋秦皇,又何故与女娲娘娘相提并论?”
武官们认得那把刀,加上长平公主承诺的好处多数已经兑现,是以表示得都还算共同;但是,文官完整不吃这套。
瑾瑜沉上面孔,冷冷的目光一一看向他们每一小我:“彻帝在位八年,除了留下个空无一物的国库,另有无数的亏空!官方寅吃卯粮都成了常例,产粮大省山东河南的赋税都已经征到五年今后了,仓里却还是连一粒米都没有!官军发不出饷,转眼就成了匪贼,朝廷又不得不拆借别省的赋税来补洞穴……你们这些人,凡是拿出点能臣的本领和哪怕一点点的忠心,朝廷又何至于此?”
“搞这类损人倒霉己的小把戏,效仿祢衡伐鼓骂曹、就为博个着名?好玩吗?成心机吗?”
吏部尚书却毫不畏缩,又道:“为臣者,自当不畏王权勇于进谏,方为臣子之道!”
这较着是越描越黑,已经有个别怯懦的文官在今后退了。但是,这很有威胁意味的行动,还是引得大部分文官一片哗然:
“真是卤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