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处所。
郑贵妃是最故意机的一个,但心机也并不是用在面前这几个女人身上,张口杜口都是各种花消,几句话不离钱,满身都披收回一股极其夺目的管家婆气质。
郑贵妃见了瑾瑜原也想走,却被淑妃抢先一步,皇后正在兴头上必定不能放人,只得硬着头皮接着玩。
皇后、贤妃、淑妃本就不得宠,现在也还是老模样;而郑贵妃嘛,相对于天子,她更在乎的还是钱。
“哈哈哈!给钱给钱!我这把胡的可大了呢!”
几圈牌下来,桌上的四个女人几近是无话不谈。感受就算是把小刀她们全撒出去听上个把月的墙根,都一定能有这一圈牌的信息量大。
“咳,她们哪有闲事?”
今后处俯瞰皇宫,寂静华贵的琉璃金顶覆盖在一片细雨如织当中,平增了几分江南女子般含蓄的烟雨柔情。但是——
皇后在旁笑劝道:“别如许嘛!都是操心繁忙命,别这么计算嘛……这把我让给你便是。”
“咳,一个老主子罢了,何必跟他置气!”
中间的贤妃笑笑:“倒是可贵皇上也有勤政的时候。”
“竟有此事?!”郑贵妃大惊。
瑾瑜冷静抹去一头黑线,上前施礼。
“屁!”
不过,钱景不是说为了凑出太子的赎金,后宫的娘娘们把金饰都给变卖了吗?这一个个珠光宝气的,那里像是节衣缩食的模样嘛……公然哄人的。
“他这一起担惊受怕的也是不易,幸亏太子能安然返来就很好了。”
“就是说啊。”皇后摸了张牌,顺手又打了出去:“前阵子还说筹算要扩一扩这园子、换上些奇怪花木,可没钱也动不了工!下个月又要办宴,皇上能不焦急嘛!”
后宫诸事都是郑贵妃说了算,她才是真正把握实权主理六宫的人。
曾皇后说道:“今儿朝会,皇上这会儿不是在内阁就是御书房,且忙着呢!后晌能下来就不错了。”说着指了指郑贵妃:“每天伴驾的都不焦急呢,你这又操得哪门子闲心?就尽管玩我们的吧。”
三人都发觉她话中有话,几近同时看了她一眼:
郑贵妃叹道:“不是我计算,十个锅子八个盖!钱景那狗东西拉下的亏空,只怕好几年都填不平!我只贬他去尚衣监真是太仁慈了,改明儿就让他滚去浣衣局当夫役!”
“这是何意?”
……如此诗意绵绵的雨天,如此美景当中,四个身份最高贵的女人竟然在这打麻将?甚么情怀,甚么风花雪月诗情画意,在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中碎了一地。
郑贵妃是内心有算计的,以是博得最多;偶尔被截胡就会气得骂人,但过会儿也就忘了,还是有说有笑,并不是个记仇的人。
瑾瑜难堪地咳了两声,不经意地接了一句:“只怕这事没那么简朴。”
三双细嫩丰腴的贵妇手把象牙麻将搓得哗哗作响,腕上的金镯和指上的宝石戒指闪闪发亮;比拟之下,瑾瑜那双手虽说白净,倒是骨节清楚,拿惯了刀剑的手就显得格格不入。
牌品见品德,瑾瑜留意察看每小我,神情放松,姿势文雅自如,应当不是演的。
郑贵妃面色凝重地愣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
“诶哟,瑾瑜你但是我的福星!……快过来,就站我身边。”
郑贵妃扁扁嘴:“不轻易,皇后娘娘总算也有胡牌的时候了。”
明天郑贵妃手气实在不济,又被皇后抢了胡,她负气地一推牌:“不玩了!……我才刚听牌你就胡这张,又叫我白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