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她老迈浑黄的眼睛说道:“文能治军理政安宁民气,武能带兵兵戈抵抗内奸,使我朝西北流派固若金汤、拒敌于关外者,那才叫真有本领——我姐姐就是如许的女人,她的强大并不依靠于任何人,她就是她。”
“一个女人,只要身材安康且不怕死,就能生孩子,那不叫有本领。”
除了正厅里的主桌,院子里还分设了十几桌陪席,接待长平公主带来的女官们,连同随行的十几个新收的女孩子,也全都有席位。
提起谢丹,严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姐这小我啊,那里都好,就是待人太峻厉了些!莫说老爷怕她,府上的丫环婆子、就连营里从戎的都要怕她三分!”
长平公主内心一阵好气又好笑,眸子一转,说道:“老严家几代单传,可惜您只要个儿子,他又不会生,香火可不就要绝了?不如如许吧,我看您老当益壮,要不再努把力、给老严家再添个新丁?”
长平公主也不道破,哄道:“老太太真是谬赞了!我可不像姐姐那么有福分。姐姐从小就被人夸有本领,杀伐定夺、胆识过人,出嫁便能旺夫旺子,迟早封诰的命格呢!不像我……”
这并不是偶合。
卢彩一脸无语:您就持续作死吧!
“谢邀。”
严老太太脸上有点挂不住,干脆摊牌:“我是看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大年龄也嫁不出去,倒不如跟了你姐夫!也不必争甚么大奶名分,姐妹俩同事一夫,有甚么不好的?……倒跟我蹬鼻子上脸的?忒不知好歹。”
本来是这个意义!筹算让我嫁给严崇汉做妾?……哈!
……那您还真是看走眼了。
“他懂个屁!”严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啐道:“甚么事等他拿主张,他不都得先去问问老婆的意义再说?到头来,还不得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替他张这个口?”
“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严老太太转过脸,又对长平公主持续劝道:“老爷现在身份高贵,想纳妾的话,甚么样的没有?就这太原城里,年青标致的小女人,一抓一大把!”
宴席非常丰厚,尽显太原总兵府的豪华气度。
“啥?”
“喛,女孩子嘛,迟早要出嫁的!老严家几代单传,也别让香火断在我们手里不是?”
“您这话可真成心机。”
严老太太听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长平公主又道:“老太爷不在了也没干系,归正天下姓严的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严字不是?我先给您探听着,包管找个年青的、体力也好的精干小伙!时候不等人,咱争夺本年就怀上!”
虽是头回见面,严老太太显得非常热忱,拉住她的手就问个不断:女人多大了?可曾出嫁没有?夫家是那里的?家里另有谁?……
不过,老太太到底是上了些年纪,她们那一代人自是没见地过、也设想不出女主掌权会是如何的天下;她们只见过后宅那四四方方巴掌大的一片六合,脑筋里天然就只装着‘传宗接代’这一件事,倒也不必苛责。
长平公主笑而不语:这不废话!她是总教习,若连这些人都镇不住,那还如何带兵?
长平公主被问得一愣。她当年与天子的商定是不得分开封地,现在要出门办大事,只能换个身份见人,可详细叫甚么名字嘛……
说到这,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道:“算命的都说我克夫。爹娘疼我,也怕我到婆家受气,便一向把我留在家中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