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离一愣,随即跟了上去,忍不住担忧道:“他这环境……虽说捆是捆了,如果没人在旁看着,能行吗?”
“他不是重点。”
郑宴离一时语塞,“那……万一弄错了呢?”
“现在统统都还只是你的猜想,底子就没有证据啊!”
行……吧,公然够专业,够疯。
来人恰是德子。
眼下固然刀抵着脖子,可他竟是一点也不怕,不管再问甚么他都只咬紧牙关,脑门上青筋暴起,两手握拳、满身肌肉紧绷,只专注于蓄力把绳索挣断。
难怪每次天子提起枢密院时,就会咬牙切齿地说‘那群女人,可爱又放肆’。
一个受过练习的专业密探,哪怕是动用酷刑,偶然候也是见效甚微,很难从他口中获得有代价的动静。
“你干啥?!”
“错放比错抓的题目可严峻多了,以是我们的端方就是想抓就抓、想砍就砍!”瑾瑜不觉得然地勾勾唇角,暴露一丝戏谑的笑意:“你能够不晓得,我们有专门的部分措置善后,另有个特别职位就是卖力对外报歉的。”
瑾瑜莫名奇妙地看他一眼:“如何?你亲戚啊?”
——竟然还挺默契?
瑾瑜跑到柜台背面,不知从哪翻出个黑布袋子,给德子套到头上。
瑾瑜哼了一声,把刀入鞘,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但我们枢密院的端方,就是不管用甚么手腕,先要把事情办好!然后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看得出来,她使了不小的力量,而那人背对着她并没有防备,雪亮的刀身‘噗’地没入皮肉,但被刺的人并没出声,倒像是正扎在郑宴离身上一样,用力抽了一口冷气:
瑾瑜从腿上绑的皮套里抽出刀来,抵在他的颈上:“再乱动就给你放血!”
两人事前并没有筹议过如何共同,乃至连定见都没能达成分歧。
“我们这行做事,不看证据只讲成果。”瑾瑜面无神采地看了他一眼:“公允公理是打官司才用的,抓特工可不讲阿谁。对方都是受过专业练习的斥候,讲究太多可就办不成事了。”
“这么心软,如何当的锦衣卫?”
郑宴离答不上来。
“你们谁啊?!”
这回他干脆也不问了,就盯着看她筹算干吗。
郑宴离正色道:“我们调查也好、抓人也罢,都没题目!但是你跑到别人家里、二话不说就把人捅伤,总得有个解释吧?……万一搞错了呢?要如何结束?”
她冲郑宴离晃了晃,啧啧道:“你说,哪个端庄好人会在身上藏这东西?”
郑宴离一脸无语:说得就跟你筹办了很多备选计划一样?实在都是现想的吧?!
郑宴离看着五花大绑、脸朝下倒在地上的德子,肩上腿上不断向外涌血,已经染红了好大一片,内心不由悄悄策画着:万一此人是明净的,锦衣卫是不是又要背锅了?唉,我们这形象是不是有救了啊……
‘德子’是典范的西北男人,古铜色的腱子肉棱线清楚,肩宽背厚手脚粗大。这如果站直了正面遭受打一架,就算他俩联手,恐怕也得是场胜负难料的恶斗。
“我有话问你。”
瑾瑜膝盖曲折顶在他的后脑上,手脚敏捷地将绳索绕过他的脖颈、在几近比她腰还粗的胳膊上缠了四五圈,把他双臂倒剪于身后,捆了个健壮;郑宴离则是压住他的膝窝,用绳索束紧那一双脚踝,让他完整转动不得。
瑾瑜不睬他,用力把刀抽回,反手又在那人大腿侧扎了一刀,然后拔出来,再在他裤子上把血蹭洁净:“这么遵纪守法,干脆去顺天府当捕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