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父所说极是。只是,贵妃那边等得实在焦急,能不能先把面前这事办了再说?”
钱景惊诧,刚想细问,却见他已然出门去了。
郑贵妃见许方终究来了,当着彻帝的面,还是毫不包涵地狠狠数落了他一番。
钱景眸子转了转,又摸索道:“莫非,您思疑贵妃娘娘宫里有枢密院的暗桩?”
钱景谨慎翼翼地探身凑到近前,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恐怕吵醒了他,却又怕吵不醒他。
许方微微伸开昏花的眼,轻咳一声。
许方俄然神采一凛,正色道:“不管谁坐在那张龙椅上,都需求人服侍。对我们如许的人来讲,都是服侍主子,并没甚么别离——唯独阿谁女人,若真能成了大事,我等便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中间的小寺人立即停止,屋里顿时一片温馨。
——暗桩必定是有的,却不必然藏在贵妃宫里。
钱景一时有些蒙,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喏喏称是。
许方说得不紧不慢,钱景内心倒是孔殷火燎:郑贵妃那是个急性子,现在已打发人来催了三四回,许方如果再不畴昔,恐怕她就不止是要发飙骂人,直接跑来司礼监发兵问罪也说不定。
司礼监高低,一片灯火透明。
又过了半晌,许方才又渐渐开口道:“郡主回京,既然敢直接住进宫里,就申明宫中必有内应保她全面。”
“您说的天然都对。枢密院的探子当然要防,可如果触怒了贵妃,面前这关就不好过。”
许方衰老的声音问道:“明天派出去的人,有动静返来了吗?”
话题蓦地一变,让钱景有些措手不及:“寄父,这话……从何提及啊?”
许方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慈爱模样,双目微合,佝偻着背,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虑,或者已经睡着了?
这话听着凄然,如何竟有几分要拜寄身后事的意义?
这后宫里头,皇后心慈面软是个最好发言的,郑贵妃可不可。
到厥后,连彻帝都有些看不下去,笑劝她算了吧,还是说闲事要紧。
钱景倒是不觉得然:“咳,现在朝廷的乱子还少吗?”
“现在我们已失了一次手,她有所发觉便有了防备;如果此次还不能到手,恐怕今后必受其害。”
实在也没甚么闲事,就是快到中秋节了,宫里总要筹办些金银糕饼之类的东西赏人,固然每年都是有牢固份例,但本年环境特别:为救太子,内库已经都掏空了,只能再向户部伸手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