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无数人弹劾晋安违背祖制,不尊礼法。胤祥前去雍王府的时候刚好赶上胤祚,向他一探听,顿时一脸惊奇:“我还当他们以讹传讹呢!满京里这些八旗后辈,为甚么选中一个汉将?”
这是表示胤禛能够哄得母亲为他说话,一母同胞的兄弟俩,母亲的站位太关头了。即便是窜改的传位圣旨,只要绣瑜认了,就如同镀了一层金,孝道和亲情的压力就全数转嫁到十四头上了。
疆场上死了亲人的大臣天然对主将生怨,家中无人出征的勋贵因为这桩婚事,也生出一种本身的血缘被玷辱了的讨厌感。二者相加,各种指责晋安不尊旧俗、疏忽礼法、违背祖训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至康熙案前。
绣瑜百思不得其解,只道:“奉告四阿哥去。”
瑚图玲阿笑道:“原是为皇祖母七十大寿来的, 又挨过了年。正月初九是十四弟生辰, 十五是元宵节,仲春月朔大庆, 四天后又是六哥的生日, 三月里又有皇阿玛圣寿……一年到头, 月月有丧事,不是节日就是寿日,再待下去竟不消走了!”
第一件事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沈竹竟然踌躇了一下才说:“第二件事……主子请恕主子杀头之罪。”
雍王府养的门人谋士很多,能被称作先生的却未几,沈竹就是此中之一。但是这些谋士都是些心计深沉之人,胤祚夙来不太喜好这些人,闻言微微皱眉,挥挥手叫他别通报。
小桂子说:“要不主子再往东华门的值班处问问?”
关头是他和十四,不管康熙看中哪一个,都是该汲引他们的母族才是。冒然打压晋安在军中的权势,胤禛总思疑是老八从中作梗。
绣瑜跟瑚图玲阿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出了景运门就是毓庆宫,再往东就是宁寿宫和南三所——当今这三处屋子都空着,他去那儿做甚么?”
绣瑜艰巨地点头说:“实在,他辛苦了这么多年,返来歇息也是保全之道。”
十四不比胤禛堆集多年,他突然失势,除了康熙的圣宠,其他军中的人脉、名誉、权势都握在晋安手上,很有点像当初皇太子年幼时,索额图出面替他掌控朝局。
“这就是‘故意栽花花不开,偶然插柳柳成荫’了。”绣瑜不由笑了, 又转头叮咛, “老十四这几日歇在宫里。派小我去武英殿那边瞧瞧, 让他派个妥当的人送他姐姐出古北口。”
绣瑜刚要承诺,互听外头宫人通报:“娘娘,白嬷嬷求见。”
“甚么?”瑚图玲阿惊呼,“四哥不是说,前儿十四弟在御前那番陈奏非常出彩,皇阿玛龙心大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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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了一声,就定定地坐着入迷,一副如有所悟的模样。半晌,瑚图玲阿忍不住迷惑地问:“额娘?”
这招釜底抽薪之狠辣,如果然成了,十四绝无还手之力。
两人一面说一面进了雍王府,目睹外书房近在天涯,守门的人迎上来请了安说:“沈先生在内里。”
“此话何解?”
瑚图玲阿大惊:“额娘,您是说,皇阿玛召娘舅返来是因为……”
凌晨, 永和宫。瑚图玲阿一大早地来存候,提及返程的事件。绣瑜不附和地说:“现在刚进正月,天冷难行。反正你们已经在都城待了大半年, 不如等过了仲春月朔你皇阿玛御极五十周年的大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