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顿时暴露了悟的神采,躬身退去。
“哦?”绣瑜略感不详。白嬷嬷管着永和宫的来往回话事件,只是她年纪大了,这几年已经很少当上差,绣瑜早叮咛了普通的动静使个小宫女传过来便可,不必她亲身劳动。现在她亲身走一趟,必定是有大事产生。
瑚图玲阿大惊:“额娘,您是说,皇阿玛召娘舅返来是因为……”
公然,她刚说了个“请”字,就见白嬷嬷一脸肃容地出去:“娘娘,皇上皇上命人去火线召回二爷,让副将暂代抚远将军一职。”
这就奇了。宗亲大臣因故留宫小住,普通都是歇在武英殿背面的三所小院里,十四却不在。康熙好端端地把人留在宫里,又不叫议事,为的甚么?
“没,没事。”胤祚勉强扯出一个浅笑,下台阶的时候却脚下一软,扶也扶不住地跌坐在地上。他抱着膝盖在正屋台阶上坐下来,中午的暖阳照在身上,却如同坠落冰窖普通遍体生寒。
胤祥顿时了悟。六七年太子仍在,夺嫡的情势不明朗,晋安尚未立下安定西南之功,蓁蓁的身份远不如现在高贵要眼,正一品将军的女儿与正二品提督的儿子,倒也相配。下嫁熟悉的汉军旗人家,又可免除万一永和宫一系夺嫡失利,她被婆家嫌弃的担忧。
白嬷嬷说:“罪名是任人唯亲,因私废公。”
小桂子说:“要不主子再往东华门的值班处问问?”
“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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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瑜心头迷惑更盛,这罪名很有点不大不小、不尴不尬的感受。如果康熙真要定罪,大能够下个败北的定论,损兵折将、丧失拉萨的罪名,就是杀头放逐都够了。
“将军真的把格格许给了岳钟琪?”
绣瑜踌躇好久,艰巨地说:“传本宫的话到雍亲王府,只要四个字:功高震主。”
胤祚顿时大惊失容,又听得屋里哐铛一声,胤禛不知砸了甚么东西,声音完整冷了下来,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明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关头是他和十四,不管康熙看中哪一个,都是该汲引他们的母族才是。冒然打压晋安在军中的权势,胤禛总思疑是老八从中作梗。
绣瑜跟瑚图玲阿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出了景运门就是毓庆宫,再往东就是宁寿宫和南三所——当今这三处屋子都空着,他去那儿做甚么?”
可贵的是,太子和八阿哥接踵垮台后,皇位担当人的比赛已经较着是在胤禛和十四之间展开。非论谁上位,晋安都将贵为国舅。他却没有反口悔婚,将独一的爱女再醮高门;反而把岳钟琪带在身边培养,视如几出。
绣瑜艰巨地点头说:“实在,他辛苦了这么多年,返来歇息也是保全之道。”
“甚么?”瑚图玲阿惊呼,“四哥不是说,前儿十四弟在御前那番陈奏非常出彩,皇阿玛龙心大悦吗?”
这是表示胤禛能够哄得母亲为他说话,一母同胞的兄弟俩,母亲的站位太关头了。即便是窜改的传位圣旨,只要绣瑜认了,就如同镀了一层金,孝道和亲情的压力就全数转嫁到十四头上了。
这话比如一颗炮弹在院子里炸开,饶是胤禛的心计涵养也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屋子里的温度蓦地降落,仿佛连风都停滞了。